劉沉頭皮發麻,猛地轉過身,也不顧那扇破門會不會被撞爛,大步衝了出去。
“都過來!!!”
“彆搜了!都給老子滾過來!!!
這一嗓子,把散在村裡各處的鎮魔衛都給吼懵了。
不過片刻功夫。
趙虎等人提著刀,氣喘籲籲地從各個土屋裡鑽了出來,一路小跑到劉沉跟前。
“頭兒,怎麼了?”
劉沉沒理會他們的詢問,“你們剛才搜的時候......屋裡都有什麼人?”
趙虎回憶了一下,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屋裡剩下的,全是些動彈不得的老廢物。”
“有的癱在床上,有的瞎了眼,還有的隻會流口水......”
“......”
一陣穿堂風吹過,吹得破門發出呻吟。
劉沉臉色徹底灰白。
沒有孩子。
這怎麼可能?
既然沒有孩子,這村子的香火是怎麼延續下來的?
這根本就不合常理!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轉頭看向一直倚在門框上沒說話的少女。
“薑姑娘......”
薑月初神色依舊漠然,越過眾人,望向了村口的方向。
“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
村口。
老槐樹下。
那些村民並未散去,依舊聚在一起,手裡拄著鋤頭棍棒,眼神陰鷙地盯著從村裡走出來的一行人。
見劉沉等人麵色不善地走來。
先前那缺牙老漢冷笑一聲,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怎麼?官爺們搜完了?”
“可搜出那所謂的妖魔了?”
劉沉黑著一張臉,大步流星地走到老槐樹下。
那隻沾滿了陳年泥垢的虎頭鞋,被他狠狠地摔在了那個缺牙老漢的臉上。
“解釋解釋。”
劉沉手按在刀柄上,身子微微前傾,“彆跟老子說是撿來的。”
缺牙老漢慢吞吞地將那隻鞋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麵的土,隨手扔到了一旁。
“那瘋婆子想男人想瘋了,整日裡幻想著自己有個大胖小子,沒事就納鞋底,納完了就藏著,說是給以後兒子穿,這事村裡誰不知道?”
“......”
劉沉不再跟他繞彎子,一步跨出,直接揪住老漢的衣領,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少他娘的跟老子扯淡!”
“一隻鞋說明不了什麼,那全村的孩子呢?!”
“老子剛才帶人搜遍了全村!幾十戶人家!連聲奶娃娃的哭聲都沒聽見!”
“就算那瘋婦沒孩子,你們呢?!”
“這村裡雖然破,但也不至於全是大老爺們打光棍吧?我看村裡也有不少婦人,怎麼著,這槐樹村的風水就這麼邪性?一個帶把的都生不出來?!”
此話一出,周圍那些原本沉默的村民,身子齊齊一僵。
被提在半空的老漢,臉色卻依舊平靜。
他隻是垂著眼皮,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鬨的孩童。
“死了。”
“什麼?”劉沉一愣。
“都死了。”
“這年頭,兵荒馬亂,妖魔橫行,老天爺又不賞飯吃。”
“大人若是隴右人,應該知道,咱們這種窮鄉僻壤,能養活自己這張嘴就不容易了。”
“生下來也是遭罪。”
“餓死的餓死,病死的病死......”
話未說完。
“放屁!!!”
劉沉氣得渾身發抖,猛地將老漢慣在地上。
“一個兩個養不活也就罷了!全村幾十戶,幾十年都沒一個活下來的?!”
“你當老子是傻子不成?!”
旁邊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婆,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她在那虎頭鞋旁跪了下來,也不看劉沉,隻是在那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