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鬥膽,敢問這位薑大人,究竟有什麼本事,能越過我等數十位白袍同僚,直升銀袍之位?”
他這一站出來,不少人眼神便是一變。
隻見那人繼續道:“卑職並非質疑大人的決斷,更不敢對總司的調令有半句怨言。”
“隻是......”
“鎮魔司立司數百年,規矩便是規矩,銀袍巡察,位同四品,非有定鼎一方之能,不可居之。”
“這位薑姑娘,雖是鎮魔司之人,可畢竟......不在咱們巡察使的體係之內,若是僅憑上麵一句話,便讓一個外人,一步登天,卑職鬥膽直言,這般做法,怕是會寒了弟兄們的心!”
聞言,不少人暗暗點頭。
若是連晉升公平都沒了,那大家夥兒拚死拚活殺妖,圖個什麼?
趙中流依舊是一副慵懶模樣。
他靜靜地聽完慷慨陳詞,待到大堂內徹底安靜下來,這才開口道:“說完了?”
“卑職......說完了。”
“說完了就聽老夫說一句。”
趙中流身子微微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豎起一根手指。
“十七歲。”
緊接著,老人又豎起第二根手指。
“點墨境。”
簡簡單單六個字。
沒有任何多餘的解釋。
卻讓眾人眼中滿是駭然。
十七歲的點墨?唱大戲呢?!
“夠嗎?”
“......”
白袍漢子緩緩低頭,抱拳退下:“卑職...無話可說。”
人群中。
顧長歌也是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的震撼。
雖知道薑月初已步入成丹,忽然來到長安,除了去武廟求印,還能有什麼事。
可當親耳聽聞,卻依舊難掩驚駭。
十七歲啊!
點墨!
踏馬自己十七歲在乾嘛?
而處於風暴中心的薑月初,此刻卻是眉頭緊鎖。
她並未因眾人的震驚而感到絲毫得意,反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銀袍巡察使?
這官聽著是大。
可問題是......
自己不是隴右都司的人麼?
甚至,如今還身負代指揮使一職,等自己踏入種蓮,怕不是就要當那隴右的一把手。
怎麼這一轉眼。
自己就成了巡察使?
有牛啊老魏!
見無人再敢出聲,趙中流重新靠回椅背,“既無異議,來人,帶薑巡察去更衣。”
一名青衣文吏早已候在側旁,聞言快步上前,“薑大人,請隨下官來。”
薑月初並未多言,隻是衝著高台微微拱手,隨即轉身。
在眾人複雜的目光注視下,她神色淡然,腳步沉穩,跟著那文吏走向偏廳。
偏廳內,早已備好了一應物件。
紫檀托盤之上,銀袍折疊整齊,那做工用料,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旁邊還放著一枚金令,上書巡察二字。
將人帶到,文吏躬身退至門外守候。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腳步聲再次響起。
大堂內,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巡察使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目光投向側門。
光影交錯間,一道身影大步踏入。
隻見少女內著銀絲滾邊的緊身錦袍,勾勒出修長挺拔的身姿,腰束玉帶,掛著金令。
外披一件銀鱗將領大氅,領口處是一圈雪白的狐裘,在這略顯陰暗的大堂內,隨著她的走動,銀鱗仿佛活了過來。
原本披散的長發被一頂銀冠高高束起,露出一張清冷絕豔的麵容。
眉如遠山,目似寒星。
薑月初一手按著腰間,一手輕扶大氅邊緣,行至大堂中央,抱拳一禮。
“卑職薑月初,謝副總指揮使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