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印?
嶽懷遠一愣。
隨即恍然大悟。
是了。
這靈印,乃是武者向天地所求,千奇百怪,各有神妙。
既然有人能求得呼風喚雨,有人能求得銅皮鐵骨。
這般手段,似乎也合情合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嶽懷遠喃喃自語,看向薑月初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若是沒看錯的,方才在水中,少女身後的一虎一熊,殺伐之中,強橫無比。
如今連行囊都省了。
這靈印,求得當真是......實用啊。
短暫的驚愕過後,臉上迅速堆起一抹釋然。
“這般也好......”
重新將那沉重的黑鐵甲胄一件件往身上套,動作麻利,嘴裡卻也沒閒著。
“薑大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至於謝聽瀾那小子......是陸指揮使一手帶出來的親傳弟子,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他自然知曉,飲馬川雖強,可到底隔著茫茫東海,隻要咱們封鎖消息,那群海外的畜生想要察覺到這邊的異樣,少說也得個把月。”
“等它們派了探子,跨海而來,再摸清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係好最後一根甲帶,嶽懷遠提起那杆烏金長槍。
“怎麼著,也得是大半年後的光景了。”
大半年。
對於尋常百姓而言,不過是兩季莊稼的收成。
可對於如今這瞬息萬變的亂世,對於擁有百妖譜的薑月初而言。
大半年,足以發生太多事了。
“半年......”
薑月初輕撫刀柄。
若是給她半年時間,屆時那飲馬川真要來人尋仇......
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還真不好說。
“走吧。”
薑月初翻身上馬。
雲駁雖然先前累得夠嗆,但此刻似是感應到了那頭恐怖的大妖氣息消散,也恢複了幾分精神,打了個響鼻,四蹄生雲。
嶽懷遠將那杆大槍往肩上一扛,邁開步子跟在馬側。
“這雨停了,風倒是更冷了。”
“那西湖醋魚沒吃完,可惜了,不過這會兒回去,讓廚子熱一熱,再燙兩壺黃酒,正好去去這一身的寒氣。”
聞言,薑月初小臉一僵,轉過頭認真道:“嶽將軍。”
“咋了?”
“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今日更是剛剛聯手斬妖,算得上是生死之交......為何要害我?”
“......”
...
往回走了約莫十幾裡地。
遠遠便瞧見謝聽瀾領著十餘名鎮魔衛,正焦急地在路口徘徊。
見得那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從黑暗中走出,謝聽瀾身子一震,連忙策馬上前。
“薑大人!嶽將軍!”
謝聽瀾目光不住地往二人身後張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那......那畜生呢?”
嶽懷遠麵無表情:“跑了。”
“跑......跑了?”
“那可是點墨圓滿的大妖,又是水澤妖物,一心想跑,咱們還能攔得住不成?”
嶽懷遠謊話說得理直氣壯:“不過那畜生也不好受,挨了薑大人一刀,又吃了老子一槍,不死也得脫層皮,估計是嚇破了膽,鑽回東海老家去了。”
謝聽瀾是個聰明人。
當下便聽出了對方的意思。
跑了?
怕是連渣都不剩了吧。
但他什麼也沒問,隻是深吸一口氣。
“既然妖魔已退,那便是餘杭之幸。”
“夜深露重,兩位大人激戰勞累,還是儘早回城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