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府,城外。
薑月初一身玄衣,腰懸寒月,牽著名為雲駁,緩步走出。
柳婆婆與王老到底是鎮魔司的底蘊,身係大唐安危,昨夜太湖事了,便已連夜禦空離去。
畢竟,對於他們而言,這太湖不過是一處爛攤子。
如今爛攤子收拾完了,剩下的掃尾工作,自有下麵的人去做。
“薑丫頭。”
一聲粗獷的呼喊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嶽懷遠並未穿甲,隻著一身粗布麻衣,手裡提著兩個油紙包,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他將油紙包往薑月初懷裡一塞。
“拿著。”
薑月初低頭嗅了嗅,一股熱騰騰的肉香撲鼻而來。
“這是......”
“城裡頭那家百年老店的醬牛肉,還有兩隻燒鵝。”
嶽懷遠嘿嘿一笑,臉上滿是褶子:“這一路回京,山高水長,若是錯過了宿頭,這東西頂餓,還解饞。”
薑月初並未推辭,隨手將其掛在馬鞍旁。
“多謝。”
嶽懷遠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家閨女大不了幾歲的少女,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丫頭。”
“京城那地界不比江東,莫要再做出像餘杭這般事情。”
老漢子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薑月初的肩膀,“若是遇著什麼麻煩,寫封信回來。”
“老子雖然隻是個點墨境的粗人,但在京城,也頗有人脈,大不了老子去京城給你撐場子!”
一番話,說得匪氣十足。
卻也真誠得讓人心頭一暖。
薑月初看著老漢子那張飽經風霜的臉,嘴角微微上揚。
“好。”
她點了點頭:“若真有那一日,定不客氣。”
一旁的謝聽瀾也走上前。
“薑大人。”
“太湖餘孽尚多,我需協助師尊清剿,便不能遠送了。”
“山水有相逢。”
“待到來日,謝某若有機會入京述職,定當備上好酒,再向大人請教。”
薑月初翻身上馬,擺了擺手。
“走了。”
一夾馬腹,雲駁發出一聲嘶鳴,四蹄生風,絕塵而去。
直到那道銀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晨霧儘頭。
嶽懷遠才收回目光,吸了吸鼻子,罵罵咧咧道:“這死丫頭,心腸真硬,連個回頭都不給。”
隨即轉過身,一巴掌拍在謝聽瀾後腦勺上。
“行了,彆看了,人都沒影了,魂兒也被勾走了?”
謝聽瀾揉了揉腦袋,有些悵然。
“嶽將軍......你說薑大人此去京城,會如何?”
“如何?”
嶽懷遠看著北方的天空,嘿嘿一笑。
“自然是...飛龍乘雲了。”
...
官道之上。
薑月初並未急著趕路,而是讓馬兒保持著不緊不慢的小跑。
約莫行出五六裡地。
在一處岔路口的枯樹下。
一道身著金袍的身影,正如標槍般杵在那裡。
遊無疆背負著那柄慘白長劍,雙手抱胸,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麼關乎天下蒼生的大事。
聽到馬蹄聲。
他緩緩抬起頭。
那張原本麵無表情的俊臉上,見到薑月初的瞬間,似乎僵硬了一下。
薑月初勒住韁繩,雲駁打了個響鼻,停在他麵前。
兩人大眼瞪小眼。
一陣風吹過,卷起幾片枯葉。
氣氛有些尷尬。
良久。
薑月初率先開口:“遊大人?”
“嗯。”
“在等我?”
“嗯。”
“怎麼不在城裡待著,要跑這裡等。”
“嗯。”
“......”
這天沒法聊了。
薑月初歎了口氣,指了指北方。
“那......走吧?”
遊無疆點點頭。
隨後。
在薑月初略顯驚愕的目光中。
默默地轉過身,邁開兩條腿。
跟在薑月初的馬屁股後麵,一步一步地走著。
薑月初:“?”
“你不騎馬?”
遊無疆腳步一頓,抬起頭,一臉認真。
“婆婆臨走前,沒給我銀子,我沒錢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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