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原本喧鬨的洞府,驟然安靜下來。
確實。
這幾日來。
這鬼金妖王奉了老妖聖的法旨,來統領這衡山地界的群妖。
可除了發號施令,卻是從未見其出過一次手。
連個麵都不露。
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
鬼金妖王捏著折扇的手指,猛地一緊。
為何不去?
它之所以千裡迢迢,如喪家之犬般逃到這江南西道。
投奔這即將破封的老妖聖。
是為了給老妖聖當馬前卒麼?
屁!
它就是為了找個大樹底下好乘涼!
是為了借著老妖聖的凶威,苟延殘喘,好生將養傷勢。
若是能借刀殺人,報了那血海深仇,自然是最好。
若是報不了......
一旦風頭不對,它絕對是第一個抹油開溜的!
讓它現在出去拋頭露麵?
若是被那鎮魔司盯上,它這條老命,還要不要了?!
“放肆!”
鬼金妖王猛地一拍石案。
轟——!
種蓮境的恐怖威壓,瞬間席卷而出。
雖然它重傷未愈,但這股子境界上的壓製,依舊讓洞內眾妖心頭一顫。
那牛魔更是被壓得悶哼一聲,差點跪倒在地。
“本王的用意,豈是爾等蠢物能參透的?”
“爾等隻需依計行事,去各處騷擾便是。”
“莫要再多言!”
“若是壞了老大聖的大計......”
鬼金妖王眯起雙眼,殺機畢露。
“本王先拿你們祭旗!”
牛魔被這股殺氣一激,頓時縮了縮脖子。
雖然心裡頭還是有些犯嘀咕。
但這到了嘴邊的抱怨,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是......”
“俺老牛......聽令便是。”
其餘眾妖見狀,也是紛紛低頭稱是。
隻是那低垂的眼簾下。
究竟藏著幾分真心,幾分鬼胎。
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這妖魔聚義。
本就是各懷鬼胎,同床異夢。
若是順風順水,自然是稱兄道弟,大口吃肉。
可若是遇了逆風......
...
雲海翻騰之處。
一道璀璨金虹,若雷霆乍驚,硬生生在這蒼穹之上犁出一道長長的白痕。
淒厲的破空之聲,竟是被那恐怖的遁速遠遠甩在身後。
直至過了許久,方才傳來滾滾雷鳴。
金光之內。
薑月初神色清冷,強橫的肉身,足以無視極速帶來的罡風。
隻是苦了她手中提溜著的那位。
遊無疆麵如金紙,雙目緊閉,兩腮更是一鼓一鼓。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前方雲霧漸散。
兩條大江如玉帶般交彙。
此處正是衡州與潭州的交界之地。
“到了。”
薑月初輕喝一聲。
身形猛地一頓。
轟隆——!
巨大的慣性在空中炸開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浪。
兩人如隕石天降,呼嘯著朝下方的一處山頭墜去。
砰!
塵土飛揚,碎石穿空。
待到煙塵散去。
遊無疆扶著一棵老鬆,乾嘔了兩聲,這才看向身側的少女。
隻見那少女負手立於崖邊,衣袂飄飄,神色淡然。
“我就送你到這了。”
“此處乃是衡州與潭州的交界。”
薑月初抬手一指。
指尖所向,正是那兩江交彙之處。
“往北,順流而下,便是潭州長沙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