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血肉精華,儘數被掠奪一空。
隨著這股精氣入體。
丹田氣海之內,蓮苞微微搖曳,貪婪地吞噬。
片刻後。
薑月初緩緩收功,感受著體內充盈了幾分的真元。
眉頭卻是微微蹙起。
並未破境。
“想來......”
薑月初低聲呢喃。
“光憑這兩頭點墨境的妖物,怕是遠遠不夠......”
順手將妖物屍首收入腹內。
目光掃過長街。
方才隻顧著殺妖,未曾細看。
此刻定睛瞧去。
說實話。
妖魔肆虐的場景,她並非沒有見過。
可眼下這般慘狀。
著實超出了她的想象。
隻見那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早已被鮮血染得滑膩不堪。
到處都是殘肢斷臂。
有的屍首,僅僅是被咬掉了半個腦袋。
有的則是被掏去了心肝,開膛破肚,腸子流了一地。
更有甚者。
隻是大腿上缺了一塊肉,顯然是被那妖物匆匆咬過一口,便隨手像扔垃圾一般,棄之於地。
“......”
那老漢從半截斷牆後爬了出來。
雙腿早已軟得像是麵條,怎麼也站不直。
他隻能跪在地上,一把按住身旁呆滯孩童的後腦勺,朝著那道身影重重叩首。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給大人磕頭!快磕頭!”
那孩童早已嚇傻了,隻知道木然地跟著爺爺一下下撞向地麵。
不過幾下,那額頭便已是一片淤青,滲出血絲。
老漢卻是不敢停。
薑月初垂下眼簾。
看著這一老一少。
心中並無半點斬妖除魔後的快意。
她抬起手,真元外散,托住爺孫二人。
“無需如此,找個地窖,或是結實些的屋子躲著,莫要亂跑。”
老漢張了張嘴,似是還想再說些感恩戴德的吉利話。
可觸及那雙清冷淡漠的眸子。
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隻得千恩萬謝地作了個揖,抱起孫兒,跌跌撞撞地朝還算完整的半間鋪子裡鑽去。
薑月初收回目光。
此次此刻。
無論是出於對道行的渴望,還是心中莫名的煩躁。
唯有繼續殺!
殺個屍橫遍野。
殺個血流成河。
周身金光再起。
轟——
玄色身影,已然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
足足過了許久。
一道黑影,才顫顫巍巍地撲騰著翅膀,朝著衡山飛去。
...
金光散去。
薑月初落在衡陽城外五裡處的官道之上。
抬眼望去。
隻見那一座孤城,依山傍水,地勢險要。
城牆高聳,皆用那青條石壘砌而成。
到底是有鎮魔大將坐鎮。
比起先前那如同人間煉獄般的衡山縣,這衡陽郡的氣象,確實要強上不少。
隻可惜。
如今這城頭之上,也是愁雲慘淡。
薑月初收斂了一身氣息。
整了整衣冠,邁步向那城門走去。
剛至城門。
“站住——!!!”
城樓之上,數名弓弩手早已將那強弓拉滿,寒光閃閃的箭簇,直指薑月初。
一名身著鎮魔司服飾的漢子,探出半個身子,厲聲喝道。
“如今是非常之時,衡陽全城戒嚴,隻許進,不許出!”
“若無身份憑證,隻要再敢上前半步,休怪我等箭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