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意彆過臉,喉嚨發緊。
像是不想要在傅硯清的麵前失態,卻又沒想到,他今晚會回來一樣。
他們向來,維持著相敬如賓的體麵,從不過問彼此的私事。
傅硯清神色黯淡。
但他還是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把她腳邊的碎玻璃片攏到一起。
“傅硯清……”
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你來乾嘛?”
傅硯清抬起頭,目光落在她通紅的眼角,又掃過她裙子上的酒漬,最後停在她攥得發白的手指上。
“我是你丈夫。”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你覺得一個男人,會放任他的妻子,在酒窖裡醉生夢死嗎?”
薑梔意吸了吸鼻子。
“那你還真是,既小氣又大方……”
低低的聲音,讓傅硯清不明所以。
“怎麼說?”
“放任我精神出軌,卻又偏偏要管我喝酒。”
傅硯清低頭看了她一眼,眸色沉沉。
他沒再說話,隻是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薑梔意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鼻尖瞬間縈繞起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是和陸燼身上的古龍香水截然不同的味道。
“傅硯清,放我下來……”
“地上有玻璃。”
他的懷抱很穩,薑梔意沒再掙紮。
走出酒窖後,傅硯清推開薑梔意臥室的門。
他把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轉身去浴室擰了熱毛巾。
溫熱的觸感擦過臉頰時,薑梔意的醉意突然上湧。
“陸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傅硯清的手頓了頓,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動作依舊溫柔。
“我去喊張姨煮醒酒湯,然後幫你換睡衣。”
他起身要走,手腕卻被拉住了。
薑梔意低著頭,長發遮住臉,聲音細若蚊吟。
“陸燼,你不要臉……”
她忽然抬頭,臉上帶著笑,卻分不清情緒。
傅硯清心中震動。
所以……今晚她這樣失態,是因為發現陸燼……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嗎?
傅硯清沉默幾秒,平視著薑梔意的眼睛。
“他不要臉,就不要他了,好嗎?”
低低沉沉的嗓音,並沒有得到回應。
大抵是醉迷糊了,薑梔意徹底沉睡過去。
傅硯清俯身,輕輕拂開薑梔意的碎發。
窗外的月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來。
傅硯清仔細地幫薑梔意卸好妝後,才離開房間。
宿醉的痛意,像是有把鈍刀,在太陽穴裡反複碾磨。
薑梔意掙紮著睜開眼時,窗簾縫隙漏進來的陽光,刺得她瞬間眯起了眼。
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昨晚那件絲絨吊帶已經換成了光滑的絲綢睡裙,身上也乾乾爽爽的,沒有黏膩的感覺。
看來是傅硯清,已經吩咐阿姨幫她擦洗過了。
有這麼細心體貼的男主在,劇情竟然非要讓原主愛上一個流連花叢的渣男。
薑梔意撇了撇嘴。
客廳裡傳來輕微的響動,薑梔意從床上坐起來,穿上拖鞋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