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隱約看見薑梔意手腕上的一道紅痕,才反應過來。
“我沒事。”
薑梔意咬著牙,直起身,試圖活動手指,卻疼得倒吸冷氣。
原主的渣爹是真狠啊,紮得這麼深,七年了依舊如此,會在陰雨天或用力過度時,疼痛至極。
這個相機包裝著兩台單反、三個鏡頭和一堆存儲卡、備用電池,自然沉得要死。
傅延洲的眼神冷得像冰,掃過丁嘉珩時帶著明顯的責備,但也知道他事先不知情,不能完全怪他。
“你先快去幫那位大叔吧,意意這裡有我在。”
丁嘉珩的嘴唇囁嚅了一下,一步三回頭地走到那位大叔身邊,才聚焦精神把這個忙幫到底。
“我們去醫院。”
傅延洲看著薑梔意緊緊攥著胳膊,語氣不容置疑,伸手就要去拉她。
“這個傷真的不用去醫院,”薑梔意避開他的手,強撐著擠出笑容,“而且我們還有兩個訪談對象沒見,耽誤了工作怎麼辦?”
薑梔意說話之餘,已經默默在腦海中讓糯米酥給她屏蔽痛感。
她低頭看了一眼腕表,時針已經指向四點。
“我們爭取六點前結束,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傅延洲盯著她發白的麵色,喉結滾動了兩下。
他太了解她的脾氣,看似溫和,實則固執得像塊石頭。
“先去訪談。”
他最終還是鬆了手,轉身時拿起地上的相機包,背到了自己的肩上。
薑梔意在訪談時,右手始終放在桌下不敢動。
但她的頭腦依舊靈活,補充了三個傳播效果的評估維度,每一條都精準地踩在研究重點上。
離開紅星鄉時,暮色已經浸透了山野。
丁嘉珩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連連道了好幾次歉,薑梔意安慰了他好久,他才終於露出笑意。
麵對丁嘉珩,她是真的有點愧疚,對他來說,完全是無妄之災。
完全是她在利用他。
今後一定要找機會補償一下他。
回酒店的車子剛駛上主路,豆大的雨點就砸在了擋風玻璃上。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暴雨。”
傅延洲打開雨刮器,聲音裡夾雜著滿滿擔憂。
薑梔意望著窗外模糊的樹影,沒注意到傅延洲的目光,總是時不時地落在她的右手上。
回到酒店,丁嘉珩的房間距離電梯口比較近,已經進屋了。
薑梔意和傅延洲的房間比較靠裡。
到達房間門口,薑梔意剛想進去,就被傅延洲拉住胳膊。
“我讓服務員把晚飯送到你的房間裡了,記得吃。”
傅延洲的指尖,帶著溫熱的觸感。
“謝謝。”
薑梔意眼睛彎彎,對著傅延洲笑了一下。
傅延洲覺得,自己的心,就這樣被她隨便一個笑容,就徹底拿捏了。
“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他站在走廊裡,聲音溫溫柔柔。
房門關上,薑梔意坐在沙發上,觀察著手上的這道疤痕。
今夜,傷痕,暴雨天。
是個解開誤會的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