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意轉頭,望著他的側臉,突然笑了。
雨刷器來回擺動著,在抹去大雨的痕跡。
這是傅延洲第二次抱著薑梔意來醫院。
醫生很快做了檢查。
“幸好送來得及時,否則可能影響腕關節活動。”
“舊傷複發,加上新的拉傷,需要立刻固定治療。”
傅延洲全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指節泛白。
滿心的愧疚,像是要將他壓垮。
他愧疚著,生生錯過了薑梔意七年。
讓她獨自承受了那麼多,傷痛和辛苦。
護士給薑梔意包紮好手腕離開後,傅延洲坐在床邊,細心地削著蘋果。
“其實分手這麼多年了,你不用這樣的。”
薑梔意見他削得這麼認真,忍不住開口。
傅延洲抬頭看她,眼神裡藏著執拗。
"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傅延洲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傅延洲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遞到她嘴邊,像在照顧一個易碎的珍寶。
薑梔意咬下一塊,甜味在嘴裡蔓延。
“明天的調研……”
攻略的目標達成,薑梔意想起工作。
“你今天已經忙得夠多了,大部分都是你來忙的,明天我和丁老師去,你最起碼要好好休息一天。”
傅延洲的語氣不容置疑,卻帶著難以言喻的溫柔。
他知道薑梔意放不下工作,但休息一天,是他的底線。
想起來工作……
“所以你是因為手受傷了,才放棄了做攝影師的夢想嗎?”
薑梔意點點頭,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失落。
傅延洲的手掌攥了攥,心中酸澀。
“真的毫無治療的辦法嗎?”
因為意外,被迫放棄夢想,該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這些年,我在國外已經看過很多醫生了,都毫無根治的辦法。”
薑梔意抬起頭,眼看著傅延洲馬上就要哭出來。
她揚了揚唇,安慰似的笑著。
“其實我也已經習慣了,隻要不像今天一樣,突然接受很大的重量,就沒事的。”
薑梔意笑得溫柔,傅延洲卻更想哭了。
“習慣”這個詞,多麼可怕。
是在國外一個人孤零零地吞下了多少苦痛,才能輕飄飄地說出一句“沒事”?
“那抑鬱症的事……”
想起來自己之前很篤定的猜測,傅延洲有些後怕。
“放心吧,我很堅強。”
“我都熬過來了,沒有抑鬱症。”
薑梔意伸出手,掰開傅延洲緊緊攥住的手指。
傅延洲鬆了一口氣,隻覺得心疼又慶幸。
心疼他愛的女孩,一個人在國外求學打拚,默默咽下所有傷痛。
也慶幸他愛的女孩,沒有被挫折打倒,亦沒有被病痛纏繞。
“我爸爸是江城人民醫院的醫生,我讓他聯係一下,看以他的人脈,能不能找到國內的這方麵的專家。”
國外治不好說不定就是沒有遇到好的醫生。
他不信全國這麼多醫生,都找不到一個能治好她的傷的人。
薑梔意吃完蘋果,把手中的牙簽遞給傅延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