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意拿起小挎包下車,朝著自己的彆墅走去。
傅淮矜坐上了車,隔著擋風玻璃看著她。
薑梔意輸入密碼,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傅淮矜沒有立刻發動車子。
他坐在駕駛座上,目光盯著那扇緊閉的彆墅大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儀表盤上的指針緩緩移動。
他望向彆墅二樓,主臥處飄動的窗簾。
沉思了許久,才終於轉動鑰匙,發動車子。
接下來幾天。
薑梔意忙著工作室的幾個商務拍攝,沒空搭理傅淮矜。
最近秦曼雲生了個小病,找家庭醫生輸了幾天液。
這兩天需要好好休養。
傅淮矜最近,便把大部分工作,都放到家裡處理。
剛剛才結束一個跨國視頻會議。
他的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
襯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線條冷硬的腕骨。
他垂眸,看著平板上的財務報表。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周身都透著一股疏離感。
“啪——”
一聲脆響陡然撕裂了寂靜。
傅淮矜抬眼的瞬間,一片冰涼黏膩的東西,就砸在了他的臉上。
帶著濃鬱香精味的膏體,順著臉頰往下滑。
他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無奈抬手,將那片還在滴落精華液的燕窩麵膜摘了下來。
麵膜上,還殘留著人體的餘溫。
滑膩的液體蹭在他的手背上,讓他的眉頭狠狠蹙了一下。
對麵沙發上。
秦曼雲半靠在軟墊裡。
臉色因為剛摘了麵膜,十分滑嫩水潤。
但溫柔的麵容上,卻帶著毫不掩飾的煩躁。
大概是休養在家,她閒得總想找事。
“傅淮矜,你看看你,在家還冷著個臉,跟誰欠你一百億一樣。”
傅淮矜將麵膜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他抽出一張濕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臉上的黏膩感。
平淡的聲音裡,聲音聽不出情緒。
“媽,醫生說您需要靜養,彆動氣。”
“靜養?”
秦曼雲冷笑一聲。
因為動作太急,胸口微微起伏著。
“我怎麼靜養?”
“一想到梔意被你氣得住在外麵受委屈,我就看你不順眼。”
她也是不懂。
明明小時候好好的。
梔意最愛黏著他。
這個臭小子倒好,說冷落就冷落了。
還好後麵公司沒那麼忙了,她能待在家裡,有很多時間陪著梔意。
不然不知道,她可憐的小女兒,要多孤單多傷心呢。
傅淮矜擦手的動作頓了頓。
“當初要不是你,非得插話,讓她改回薑姓,她能覺得沒安全感,從家裡搬出去嗎?”
秦曼雲越說越激動,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了。
“我把她捧在手心裡,養了這麼多年,她就是我的親女兒。”
“她姓傅怎麼了,礙著你什麼事了?”
傅淮矜將手中的電容筆攥緊。
“她本來就該姓薑。”
“我不管!”
秦曼雲猛地拍了下沙發扶手。
“反正都怪你。你看梔意現在,回個家跟做客似的,吃頓飯都坐不住,不是你欺負她是什麼?”
她喘了口氣,眼圈忽然就紅了,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傅淮矜的心底,也泛起了絲絲麻麻的疼。
從薑梔意改姓搬出去後。
他不是沒想過,去找她。
或者給她打電話,把她接回來。
也想跟他說清楚一切……
可是每次拿起電話,指尖都會像被燙到一樣縮回來。
他怕看到她客氣又疏離的眼神。
更怕自己表明心意後。
連最後這點淺薄的兄妹關係,都維持不住。
“你去給梔意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