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也兀自嘴硬,孫四郎更是麵露獰笑,環視四周,帶著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囂張。
這些狡辯和哭訴,乃至威脅混雜在一起,試圖混淆視聽,甚至想煽動一些不明就裡之人的情緒。
然而,此刻的城民們剛剛親身感受到神恩浩蕩,心中正氣凜然,對這些顛倒黑白的言論隻有厭惡。
“無恥!”
“呸,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忘恩負義的畜牲!”
“連大人都敢辱罵,真是罪該萬死!”
群情更加激憤,唾罵聲如同浪潮。
紅玲麵罩寒霜,根本不屑與這些罪人多費唇舌。
“人證物證俱在,豈容爾等狡辯玷汙神聽,律法如山,不容置疑!”
她說完,退後一步,與所有人一樣,將目光投向那白骨法座上的陰影。
陳舟隻是微微抬起了一根手指。
刹那間,死氣如同鎖鏈,自虛空中探出,纏繞上數十名囚犯。
“啊——!”
幾人發出淒厲的慘叫,麵目瞬間變得扭曲!
身體立刻畸變,一根根慘白的骨刺毫無征兆地從他們的四肢,軀乾,甚至麵部破體而出。
不過眨眼之間,剛才還活生生的人,已然化作了一具具骨刺海膽。
他們的表情還凝固在死前的痛苦之中,沒有鮮血橫流,隻有骨骼摩擦的細微聲響。
整個過程十分迅速。
剛才還群情激憤的廣場,此刻死寂無聲。
他們看著那些曾經熟悉或陌生的麵孔,在瞬息間化為白骨刺蝟,都明白了一件事。
恩,可賜予青春與力量。
威,可剝奪生命與形態。
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神明固然庇護他們,但絕非毫無底線的縱容。
在這座城池,安寧與秩序,需要用勤勞與遵守律法來換取。
寂靜之後,是更加洶湧澎湃的狂熱。
驅逐害群之馬,才能得見朗朗乾坤。
短暫的恐懼如同淬火的冰水,反而讓信仰的鋼鐵變得更加堅不可摧。
不知是誰率先振臂高呼。
“神尊明斷,謹遵神律!”
聲浪之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真誠。
他們親眼見證了恩澤的浩蕩,也親身感受了神罰的無情。
此刻,更為穩固的信仰在心底紮根。
那是對絕對力量的敬畏,對清明秩序的擁護,以及對自身能安居於此的無比慶幸。
“嘩啦!”
囚血池中,躍起一縷金光,隨即灑落,如同溫暖的甘霖,籠罩在整個內城區域。
所有被金光照耀的人,無論是普通城民還是紙人。
都隻覺得渾身一輕,連日勞作的疲憊一掃而空,心神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明,甚至連體內靈力的運轉都似乎順暢了幾分。
陳舟的目光也投向囚血池,看著那幾尾重新沉入水裡的金色鯉魚。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幾尾鯉魚額頂那一點朱冠,似乎比之前大了一些。
與此同時,在人群邊緣,一個身形乾瘦如柴的僧人,正激動得渾身發抖,裸露的牙床因極度興奮不斷磕碰。
正是從瀾濤城匆匆趕回的枯禪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