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漪心想,就當是這樣吧。
修士略過尷尬的話題,繼續介紹自己:“我叫田泉,我們是無妄仙宮下屬的一派,被派來查鎮上失蹤案的,敢問衛道友為何在此,難不成是剛好雲遊到了這裡?”
“是啊,對了,你們是來調查失蹤案的?”她聞言眼前一亮。
“我剛剛正好也聽攤主說了,如果要查案,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調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們都可以叫上我。”
這可真是想睡覺就來枕頭,應該感謝原身聲名在外,在這種小地方也能被人認出來。
田泉聽了先是驚喜,而後又猶豫了一下:“衛道友能參與,於我們自然是大有助益,隻是此事不由我一個人決定,我先向掌令問問吧。”
像他們這樣被宗門出來執行任務的小隊,通常都有個領頭人,手握宗門的令牌和傳訊符,負責傳遞消息,因此領頭人也常常被稱為掌令。
衛清漪告彆熱情的餛飩攤主,隨田泉一起見了掌令。
不出所料,看在原身的名氣和實力上,掌令還算痛快地答應了她同行。
雙方一彙合,她也從對麵那裡聽說了更多情況。
攤主說的失蹤案,貌似已經發生了不止一起,但因為鎮子上本身人口流動就大,所以剛開始沒能引起重視,直到接二連三出事,才被上報給了千鑒城那邊。
但說是失蹤,其實更多是怕傳聞鬨大的官方說辭,實際上,這麼久都沒出現,人能活下來的概率應該已經不大了。
無論如何,他們這隊人都首先去看了最近那起事件的現場。
出事的是一戶住得相對偏僻的鎮民家,據說本來是一家三口,青年夫妻和他們的女兒,現在都不知所蹤,可惜地方不在主街上,所以沒人注意到動靜,好幾天後才被發現。
鎮上的巡檢也跟在這隊修士身後,看樣子已經為此熬了好幾夜,愁眉苦臉地解釋道:“屋子周圍的區域都早已被檢查過,卻沒有見到打鬥的痕跡,也沒見血,完全找不到線索。”
現場確實很乾淨,就是普通的居住狀態,好像主人隻是暫時離開,不要說他,衛清漪也沒發現有什麼肉眼可見的疑點。
她看向為首的掌令,見他打開櫃子,從裡麵拿出幾件衣物。
仙門中是有追蹤方法的,如果是修為較高的修士,有能力掩蓋自己的蹤跡,比如衛清漪就可以。
但失蹤的是幾個凡人,就算擄走他們的是修士,也很難完全抹除掉凡人留下的痕跡。
掌令掏出一個羅盤,把幾件衣物放在上麵,過了一會,羅盤湧出一絲淺淡的光澤,指向某個方向。
“東南位,離這裡有段距離。”掌令分析著結果,皺起眉道,“隻能追蹤到這個,然後就斷了。”
沿著當前唯一的線索,他們趕到羅盤所指的區域。
出人意料,那是片荒蕪的野草地,在比人頭還高的蘆葦叢裡麵。
鎮上巡檢見狀道:“這好像是鎮子裡的墳地,但很久沒人來了,過去隻有些沒有家人的死了,才會被草草埋在這裡,如果是有家人的,可能會埋到另一邊的山上,有子孫去吊唁。”
衛清漪在旁邊查看了一圈,抬起頭看向掌令:“好像有土被翻動過的跡象,是不是新埋了人?”
掌令正在閉目感受氣息,聞言睜開眼睛仔細看了看,也點頭道:“看起來像是。”
巡檢隨身攜帶著一套簡單的工具,見掌令發話,馬上利落地開始挖土。
泥土下,竟然真的挖出了兩具屍體。
一個青年男子,還有一個年紀很小的女童。
青年男子的臉和身體是朝向孩子的方向的,但兩具身體的指甲縫隙裡都是泥土,臉色青紫,神色痛苦而猙獰。
巡檢扒拉開覆麵的碎土,見到這種情況,止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不安道:“看症狀……這恐怕像是被活埋憋死的。”
他雖然沒有修為,但當了這麼久巡檢,見過的案子不少,有些閱曆。
一旁的田泉忽然瞄到了什麼,向蘆葦叢中走了幾步,詫異道:“這裡有血跡!”
幾人都上前細看,果然如他所說。
前麵有血跡。
很明顯的血跡,流了很多,還有斷裂的指甲。
血跡隱沒到前方的蘆葦叢中,有造成蘆葦倒伏的拖曳痕跡。
也許是長期無人,這裡的蘆葦長得極度茂盛,許多地方比人還高,漫漫的蘆花被風一吹,紛紛揚起,像霧靄般擋住了視野,讓人看不清楚。
此時,他們都進入了遮蔽視線的蘆葦叢裡。
風聲瀟瀟,氛圍冷寂,周圍隱隱有細碎的聲響。
似乎隻是蘆葦被風吹的動靜,卻又夾雜著令人不安的訊號,好像有人躲在暗處,陰測測地窺探著他們的舉動一樣。
就在這氣場逐漸沉凝的時刻,蘆葦叢忽然晃了一下。
掌令立刻臉色一變,身體繃緊了。
他充滿警惕,冷厲地高聲喝問:“是誰在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