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賽場,熱浪蒸騰。
焚天穀弟子赤練已站在場地中央,周身環繞著熊熊烈焰,每一次呼吸都帶起火星,顯然是將焚天訣運轉到了極致。他看著緩步走來的萬紫影,眼中滿是輕蔑:“一個連宗門都沒有的野修,也敢來爭榜?今日就讓你嘗嘗,被燒成灰燼的滋味!”
萬紫影握緊長劍,神色凝重。這人的火焰靈力比她預想中要霸道得多,光是站在對麵,就感覺皮膚被灼得發疼。
“廢話少說,出手吧。”
赤練獰笑一聲,雙手結印:“焚天怒!”
刹那間,賽場內火光衝天,一條由火焰凝聚而成的巨蟒咆哮著撲來,所過之處,空氣都被灼燒得扭曲,地麵裂開焦黑的紋路。
萬紫影不敢硬接,足尖點地,身形如電般後退,同時長劍挽出層層劍花,將撲麵而來的熱浪劈開。可火焰巨蟒緊追不舍,張開的蛇口吞吐著烈焰,幾乎要將她的退路封死。
“躲?你能躲到什麼時候!”赤練狂笑著,雙手再變,火焰巨蟒猛地炸開,化作無數道火矢,如同暴雨般射向萬紫影。
這變故來得猝不及防!萬紫影瞳孔驟縮,腳下步法施展到極致,身體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擺,險之又險地避開大部分火矢,卻還是被一道擦過肩頭,瞬間灼穿了衣袍,留下一道焦黑的傷口。
“嘶——”劇痛傳來,萬紫影悶哼一聲,肩頭的靈力瞬間紊亂。
貴賓席上,夜燼的指尖猛地攥緊,指節泛白。那道火矢擦過她肩頭的瞬間,他幾乎要忍不住衝下去,將那焚天穀弟子挫骨揚灰。
可他硬生生忍住了——他知道,仙途漫漫,磕磕絆絆在所難免,他能護她一時,護不了一世,她必須自己學會麵對風雨。
隻是那心疼,如同細密的針,紮得他心口發緊。
賽場內,赤練見她受傷,攻勢更猛:“沒力氣了吧?給我躺下!”他縱身躍起,一掌拍向萬紫影天靈蓋,掌心凝聚著足以焚毀靈脈的烈焰。
萬紫影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猛地轉身,非但不躲,反而迎著赤練衝去,同時將體內僅存的靈力全部灌注到長劍之中。
“就是現在!”她低喝一聲,手腕翻轉,長劍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避開赤練的掌風,精準地刺向他胸前的破綻——那是焚天穀功法運轉時,靈力最薄弱的地方!
這一劍又快又刁,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赤練臉色大變,想收掌已來不及,隻能狼狽地側身,卻還是被劍尖劃開一道口子,靈力瞬間泄了大半。
“你找死!”他又驚又怒,還想反撲,卻見萬紫影身形一晃,長劍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你輸了。”萬紫影的聲音帶著喘息,臉色因失血而蒼白,肩頭的傷口還在滋滋冒著白煙,眼神卻亮得驚人。
赤練僵在原地,看著她肩頭的焦痕和眼底的堅韌,最終不甘地啐了一口,認輸退場。
裁判宣布結果的瞬間,萬紫影再也支撐不住,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幾乎是同時,一道玄色身影掠過,穩穩將她攬入懷中。
“笨死了。”夜燼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低頭看向她肩頭的傷口,眼底翻湧著心疼與後怕。
萬紫影靠在他懷裡,虛弱地笑了笑:“不硬拚……就輸了啊。”
“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犯但是不能以身犯險。”夜燼將她打橫抱起,語氣雖急,動作卻輕柔得怕碰碎她。
“知道了,我也挺厲害的。”萬紫影搖搖頭,伸手抓住他的衣襟,
夜燼腳步一頓,低頭看著她蒼白卻堅定的臉,心頭更軟。
他沒再說話,隻是抱著她快步離開賽場,周身的魔氣不自覺地翻湧,將那些探究的目光全部擋開。
回到仙府,夜燼立刻取出最好的療傷丹藥,小心翼翼地為她處理傷口。
藥膏觸碰到焦痕時,萬紫影疼得瑟縮了一下,他便放柔了動作,用靈力一點點疏導藥效,直到她沉沉睡去。
看著她睡夢中還蹙著的眉頭,夜燼輕輕撫平,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
“下次不許再這麼冒險了。”他低聲呢喃,眼底是化不開的寵溺與無奈,“我舍不得。”
識海裡的係統鬆了口氣,卻又忍不住嘀咕:魔尊這眼神……感覺焚天穀要倒黴了啊……
萬紫影呼吸漸勻,眉頭徹底舒展開來,顯然是睡熟了。夜燼凝視了她片刻,指尖輕輕拂過她臉頰的碎發,隨即起身,抬手布下一道隔音護罩法陣,將整個房間籠罩其中——這法陣能隔絕一切氣息與聲響,確保她不會被任何動靜驚擾。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身走出仙府,周身的溫柔瞬間褪去,隻剩下冰封般的寒意。
焚天穀的休息區外,赤練正被幾名同門圍著,一邊處理胸前的劍傷,一邊罵罵咧咧:“那女人運氣好罷了!下次再讓我碰到,定要她好看!”
話音未落,一道玄色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麵前。
“哦?想讓誰好看?”
夜燼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刺骨的寒意,讓周圍的溫度驟降,連赤練身上殘留的火焰靈力都仿佛被凍結。
赤練猛地抬頭,看清來人後臉色驟變,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魔、魔尊?您怎麼會在這裡?”
夜燼沒理他,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傷口上,眸色更冷。就是這隻手,傷了他的紫影。
不等赤練反應,夜燼抬手便是一掌。這一掌看似平平無奇,卻帶著磅礴的威壓,赤練根本來不及躲閃,隻覺一股巨力襲來,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噴出一大口鮮血,胸前的傷口瞬間撕裂,疼得他幾乎暈厥。
“魔尊!您這是何意?!”焚天穀的長老聞聲趕來,見赤練被打成這樣,又驚又怒,卻不敢對夜燼有絲毫不敬,隻能強壓著怒火拱手道,“無論如何,還請尊上手下留情!”
夜燼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漠:“他傷了人,就該受罰。”
他這做法確實幼稚得像個護短的孩童,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哪怕知道是公平比試,哪怕知道不能真殺了這小子,也要讓他嘗嘗疼的滋味,才能稍解心頭的鬱氣。
赤練趴在地上,疼得渾身發抖,這才明白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哪裡還敢有半分不服,隻剩下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