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與趙佗同去,接管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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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漆木閣之中,滿堂閃耀著銅光玉氣。
後勝躺在床榻上,兩眼空洞無神,胡子稀疏拉碴,堆在自己胸前。
幾位著黑袍服的太醫一同候在後相床前,輪流給後勝捉脈。
後勝奄奄一息。
齊王榻前轉來轉去,焦躁不安。
“後相如何了?”
“稟報大王,後相本就年事已高,不宜操勞,可是後相最近頻頻為國事所累,憂慮過度,而今又遭受了刺激,氣急攻心,所以才會暈厥過去。”
齊王聽了,不禁看向躺在塌上的後相。
若是後相沒了,誰人給他出主意。
齊王急了。
“那後相幾時能康複?”
“回大王,後相一向心寬,身體康健,而今也不過是小受刺激,並無大礙。若想痊愈,還需要靜養。”
“哎!”
齊王氣的剁腳,怒目相視。
“寡人是問汝等,後相幾時能起來議政?”
他要的是讓後相趕緊起來幫他出謀劃策,而不是聽他們說後相到底如何如何。
“少則三日,多則半月。”
“三日!”
三日的功夫,秦國可能都要打進齊國來了。
齊王聽了,自然惱火,將醫家們挨個都踹了一腳。
醫家們一個個抱頭埋在地上求饒。
“大王恕罪!”
“無用之徒!”
後勝其實將這外間的動靜,聽得清楚。
齊王,離不開老夫。
而齊國,更加沒有他後勝。
在這樣強大的意念驅使下,後勝艱難地動了動手指。
後相掙紮著,想要起身,近身伺候的侍女見狀,立刻上去將其扶起。
這一旦坐起來,後相變得更加清醒了。
齊王見狀,急忙上前坐在塌上。
舅父和外甥就這麼麵對麵,外甥急的火燒眉毛,後勝臉上也是淒惶。
“吾萬萬沒想到,爾秦竟然先對吾齊動手。是老朽失策了,還望大王恕罪。”
後勝說著,便要對齊王作揖。
齊王看在眼裡,氣在心裡,急在臉上。
“後相——都到了此時,何必還拘泥這些虛禮?”
忽的,外頭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
後勝認得這聲音,他的死對頭——田儋。
齊王見到來人,眼中閃著激動。
“田儋,田橫。”
田儋徑直走入內間,對著齊王作揖。
“吾等拜見齊王。”
田儋身後,還跟著田橫,還有其他田家宗族。這些人,正值壯年,發須烏黑,和後勝的花白發須形成鮮明對比。
後勝一見到來人就生氣。
這些個田氏宗族一脈,之前都被他打發到了東海海濱之地,如何他們今日都貿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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