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焦捋捋須,主動道。
“田建無道,可良臣無辜。公子今當為之平反正名。”
扶蘇當即喜色浮於臉上。
“善。”
扶蘇想了想。
“茅焦,汝親去負責此事,為良臣正名,另,給周子立碑。”
諸將一聽,一個個麵麵相覷。
王賁不由得上前相問,神情肅然。
畢竟,秦之公子給齊之舊臣立廟,是為何者?
“公子,緣何如此?給一個已故齊臣立廟。”
扶蘇聽了,陷入愕然,扶蘇很是不解的看向王賁。
不是吧,我的少戰神王將軍,這麼簡單的道理,你竟然都不明白。
這麼做了,不就是把齊王建的黑曆史留下來了嗎。
還能給秦國正名,秦人非但不殺良臣,而且還對舊國仁義之士加以
茅焦拂拂胡須,露出得意之笑。
你們這些個武將,平日裡靠著軍功在大王麵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而今天下即將大一統,終於到了吾等文臣翻身之日。
茅焦撫著胡須,微微眯著雙眼,緩緩道。
“公子性善,好仁。且公子自幼在大王身側長大,見到的都是忠義之士被接連拔擢,而今來到這齊國,聽聞齊國良臣為國諫言反遭淩虐致死,公子自然不忍。”
頓弱看著這公子和茅焦一唱一和,也明白了公子的用意,自然上前推波助瀾。
“吾秦王向來待忠臣極善,田建等人無道,殘害忠良,致使朝堂之上都是些庸碌之臣,非但無所作為,反而欺壓百姓,苛捐雜稅。”
茅焦又附和。
“今齊亡,怨乎齊王已身也。”
總有臨淄的百姓耳朵尖,而且秦人故意讓他們靠近,所以他們將這些話聽到了耳中。
“所言極是,所言極是啊!”
“大王昏聵,後相專權,他們臨淄城的百姓最無辜啊。”
一時間,人群之中,人聲沸騰起來。
…………
大王昏聵,後相專權,這是齊國百姓都知道的事情,隻不過舊日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王賁、李信、屠唯、趙佗幾人見到這情形,這才明白了他們的用意。
幾人不得不心歎,這幾人單靠著三言兩語,便引得臨淄百姓對先王大發議論。
扶蘇靜靜聽著,思忖一番,又道。
“既然如此,那扶蘇便向君父請奏,求君父為舊齊賢良之士設碑撰文,敘其平生,揚其忠義。”
敘其平生之中,自然要寫上因何而死。
得讓田建和後勝把黑鍋背穩了。
“公子高見。”
……
王賁看著扶蘇平靜的麵容,似乎事情的發展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想來,今日公子穿齊服,給齊國舊臣平反,都是刻意為之。
為了讓齊人對秦國有個好印象,公子也確實煞費苦心。
這麼想著,王賁忽然覺得公子今日的上衣下裳也不再那麼刺目。
————
在臨淄城繞了半圈,天色已晚,王賁護送扶蘇回了行宮。
臨淄行宮。
昔日桓公台牌匾被撤,更名為臨淄行宮。
齊國其他王宮,宮室各名,凡與昔日齊國先王有關的,也全部更改。
龐尤忙上忙下,指揮一些將卒和此次帶來的少許八個女婢將臨淄行宮上上下下打掃一新,以備扶蘇入住。
臨淄行宮裡,原先的齊國戍衛全部消失不見,都被打發出了宮。
留下的女婢,也全部被帶去訓話,訓完話,還不能近身,要觀察一段時日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