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說著,嬴政又看向單獨在另一側的隨行趙高。
“趙高,命人將這些話刻在上麵。”
趙高望見嬴政的臉色,心頭打了個顫。
“唯。”
什麼都瞞不過秦皇的耳目,而什麼也瞞不過諸大臣雪亮的眼睛。
王綰隻是冷冷看著扶蘇,臉上笑著,心裡卻嘀咕了起來。
太子這一路上,出的風頭也太多了。
當初讓他跑到荊楚之地,為的就是保全他。
但是沒想到,這父子兩一見麵,皇帝就把太子帶回了宮中。
皇帝和太子,相處時間短暫,倒還不是什麼大事。
關鍵是,他們兩個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而且有時候,太子頻頻出妙語,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一首歸心歌,太子是名滿天下。
如今又這樣繼續顯露才華……、
就連老夫都拿不準嬴政的心思,娃娃,你還太嫩。
若是再不知收斂,早晚有一日,你要栽在陛下手中。
你可彆忘了,當初讓你去荊楚,是你主動請求去的,日後若是再發生什麼,那可就誰人也包不了你了。
今日,風和日麗,但是在夏日,暑氣蒸騰,上至秦皇,下至儒生,皆是朝服。
周青臣和諸儒生一同下山,路上幾人一同閒談。
“陛下乃通靈之軀,沒想到,東陽君更是有如謫仙。外表溫潤如玉不說,凡出口之言,皆為文為歌,還真是奇才。”
“泰山封禪,東陽君作泰山四字祭文以吊,立巨石以刻,稱頌秦皇功績。”
“東陽君文采極盛,於天下揚名更盛。”
王戊靜靜在一旁聽著。
沒了李斯和李由,王戊在朝中,地位愈高。
這太子,這麼下去,遲早要出事。
等眾人回到馬車上,關於扶蘇的謠言,越傳的更廣。
……
……
……
是夜。
眾人落腳在一座城裡。
昏暗燈光下,王綰靜靜聽著王戊的稟告。
“太子若是繼續這麼高調,遲早會給自己引來禍事。”
王綰則道:
“我見他這一路上,多次顯露文采,像是無心,但是實際上,卻是故意的。”
“可是,太子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怕陛下嗎?”
“他當然不怕。他要是怕了皇帝,就不會成為太子。”
“可是惹惱陛下,勢必會……”
“他不想留在鹹陽。”
“為什麼?”
“不安全。”
“兒這就聽不明白了。”
“陛下不放心太子在外麵,所以要留在身邊。”
王戊愣了半天,忽的恍然大悟。
王綰又道:
“這是他們父子的事。你絕對不要摻和。”
“兒明白了。”
王戊看著他父親一臉疲憊,又道:
“那兒先告退了。父親大人早些休息。”
“你去吧。”
但是,王綰是帝國的丞相,怎麼可能休息呢。
這樣的花甲之年,王綰額前的紋路越發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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