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劫自然滿腔怒火。
“鹹陽城早就翻天覆地了,為何不早告訴我。”
“兒先前也是這麼勸說祖父的,但是祖父認為,父親回來了也沒有用,不如趁機在軍中立下威信,這才是對如今的馮氏一族最有利的事情。父親不知,族叔為南陽郡郡守,之前禦史王戊巡察,揪了他的錯處,引得陛下勃然大怒,訓斥說族叔還不如從前的舍人蕭何。”
“蕭何?那個引得滿朝上下議論紛紛的華陽宮臣屬?”
“正是他!”
馮劫聽了,氣的幾欲發抖!
“陛下種種舉動,可謂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狠狠的打父親這個丞相的臉。”
“兒子也覺得,陛下此番太過了。我們馮氏一族上上下下為帝國效力,卻換來這樣的結局,最可恨的是,陛下偏寵王氏。前些日子,王氏的兄弟們都被調到了鹹陽城。沒了王戊,還有王剛。”
馮劫聽了這些事,氣的直跳腳!
“王剛?那個隻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的混賬竟然來了鹹陽城!知道麼?你祖父還不是禦史大夫時,我曾在禦史台為吏,他可做了不少混賬事,若不是他的父親是當朝丞相,我當時定然將他的所作所為稟報於先帝。”
馮長安不住的點著頭。
“可是父親,您當初放了王氏庶子一馬,這王戊當了禦史,卻對陛下告咋們馮氏的狀。要是那些庶子什麼的,誰家不出個歪瓜裂棗。可是他此番吃罪的是我們馮氏嫡長子。”
“大伯公馮雍那可是日後要繼承叔祖父【馮毋擇】的爵位的人。王戊做的這件事,可把叔祖父給驚動了,叔祖父本來遠在城郊靜養,但是叔祖父親自親自驅車來到府中,硬是要讓祖父給王氏一點厲害瞧瞧。”
馮劫本來還埋汰他父親,認為是他父親老了,人變得越來越貪心了,現在看來,都是皇帝給逼得。
“不過,以長安對祖父的了解,這種大辱,就算是叔祖父不來,祖父也會為大伯公出氣。誰能想到,陛下反而借機會把軍功世家給削平了。陛下竟然連昔日內史騰之子都斬首示眾。”
“還有這回事?”
……
……
……
今日休假,馮長安還是沒去給他祖父侍疾,他忙著給他父親‘補課’。相隔太遠,隻有書信傳遞,馮劫錯過了太多信息。
馮劫聽的拳頭緊握,卻又隻能將滿腹的怒氣和怨氣砸向銅案。
了解了馮氏這一年和皇帝還有馮氏的恩恩怨怨的同時,馮劫也知道,馮氏已經是大勢已去,因為這禦史台、大理寺,都落入了蒙氏的手裡。
馮劫也終於弄明白,為什麼皇帝現在對馮氏不管不顧的,因為他父親馮去疾打破了皇帝製衡朝局的利器——三權分設。
皇帝把權力分散的目的是為了把控朝政,但是他父親一招就讓王戊幾乎再無翻身的機會,還險些讓馮氏重掌大權。
“王戊這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最基本的為官道理都不知道。”
“父親,他哪裡是不懂為官的道理,他是一門心思想著為皇帝儘忠,揪到我們馮氏的錯處了,然後一步登天,他想坐祖父的位子。”
馮劫聽了,嘲慢一笑,兩邊胡須都被吹的飛起。
“就他?先丞相身材魁梧,腹中滿是經綸智慧,他膀大腰圓,腦子裡全是那些小九九。”
此時,王戊到了荊楚之地並不久,接待他的人自然是趙佗的裨將池武。
這一晚,他隻覺得自己耳垂發癢,奇癢難耐。
鹹陽馮府。
“可陛下如今的做法未免太過薄情。須知當日我們馮氏和東陽君可是多有交集……”
“父親,您還活在過去呢。先帝走了,沒人給我們做主了。朝中不少老臣都嚷嚷著要隱退呢。”
“那他們隱退了嗎?”
馮長安搖搖頭。
“自然是沒有。”
馮劫聽了,乾笑兩聲。
“難不成,我馮氏就此衰落了不成?”
“父親,可萬萬不能。如果馮氏就此沒落,到時候我必定是馮氏的罪人。”
“好了,不要再胡說了。什麼罪人不罪人的。”
“你出去吧,為父想靜一靜。我回來的事情,決不能對外透露。”
“長安明白。”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