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純臣聞言猛然睜眼。
今日早朝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皇帝一連乾掉那麼多人看似無跡可尋。
但實際上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這其中都是一環套一環的。
上一次早朝乾掉的是閹黨勢力,這一次則是對東林黨開刀下手。
看似天上一腳地上一腳,但這位新帝卻極為精通平衡之術。
兩方勢力相繼被打壓驅趕,皇權就會在這等情形下慢慢壯大,而更讓朱純臣感到這位小皇帝可怕的是。
魏忠賢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無論是啟用孫承宗還是重用李邦華,如果沒有魏忠賢的支持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
所以他懷疑,這位小皇帝暗中和魏忠賢達成了協議。
這讓他感覺到了小皇帝的不同之處,但心裡也對這位小皇帝充滿了不屑。
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以為這樣就能掌控朝堂重掌大權?
這世道遠沒有你看到的那麼簡單,也不是除掉幾個小人物就能讓自己成為一代明君的。
所以在瞿式耜被乾掉之後,他就已經開始閉目養神。
無趣。
這樣幼稚的把戲在他看來很無趣。
小伎倆能除掉一些小人物,但等真正要動核心利益的時候,這位小皇帝就會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無力。
多麼的可笑。
相比天啟,如今的傀儡更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李邦華這個老東西居然突然出麵參奏自己,這讓朱純臣的眼中閃過一抹陰冷。
一步踏出微微躬身。
“李邦華,你可知誣陷國公是何罪名?”
朱純臣怡然不懼的看向李邦華,他根本就不怕這所謂的彈劾。
準確的說,他為什麼要怕?
他是大明勳貴之首,執掌京營更和朝中無數大臣交好,自己更和所有京中勳貴的利益緊緊捆綁在一起。
自己掌印提督京營,英國公提督京營,其他國公侯爵儘皆和自己利益同體,想動自己就要麵對所有勳貴的群起而攻。
他從來不擔心魏忠賢,因為魏忠賢很清楚有勳貴團體在,他就不是一家獨大就有人幫他分擔仇恨,就可以利用勳貴的牽製明哲保身。
而且自己這些年和魏忠賢之間的利益往來多不勝數。
東林黨能夠在天啟歸天之前被起複,也是自己聯合所有勳貴上書諫言所致。
所以想要動自己,得罪的不止所有勳貴,而是整個朝堂所有朝臣。
一個區區李邦華想要彈奏自己,當真可笑至極。
而且,成國公府還有兩麵免死鐵券,想要動自己除非太祖,成祖重生。
眼前的這位小皇帝,不行。
“你言本國公貪贓舞弊弄權京營,可有證據?”
“又言本國公導致京營戰力全無有何憑證?”
說完重重一哼。
“若無證據便言削我爵位革職查辦,按大明律,你李邦華死有餘辜!”
言罷嘴角帶笑的對著崇禎微微拱手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