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閣不求插筷不倒,但審戶,標識,排序,散粥,城內百姓發放粥票這些爾等務必要嚴格執行。”
說完眼神犀利的看著這從上千人中選出的三十七人。
“陛下剝奪了爾等特權,但此刻對爾等來說乃是天大的機遇。”
“本閣會為爾等每人配兩名禁軍相隨,若是被本閣知曉爾等有了不該有的心思,莫怪本閣不留情麵!”
事情總需要有人去做,陝西的官已經爛透了,那就隻能先就地取材把眼下的災荒穩住再說。
一個胖子縣令解決不了整個陝西的問題,但一個落在錦衣衛手裡的胖子卻能咬出一大串人。
隨後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
縣衙從縣令至下全部處死,抄家開倉賑災,而每個縣裡的童生和秀才也都經曆著提前的科考題目。
賑災。
袁可立的辦法就是一個圈一個圈,幾個縣幾個縣的朝前推進。
清理一個圈就會殺掉一大批人,而且是當著排隊等待領粥難民的麵,將縣衙從上到下所有人殺的一個不剩。
施粥能安撫民心,但遠沒有殺掉所有貪官和欺壓百姓的衙役,來的更直接更有效。
不再有災民暴動,也不再有災民衝擊城門欲要進城,躁動不安的情緒被用這樣的方法慢慢撫平。
每個粥棚之外都井然有序的排隊領粥,因為他們知道哪怕排在最後一個也能領到吃的。
而最大的變化,是這些災民之中已經有人主動提出要參軍。
袁可立很累,但他不敢停下。
在黃昏時分來到一處粥棚巡視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袖子被人突然扯動。
低頭去看,發現扯動他衣袖的是一個五六歲臟兮兮的小女駭,手裡捧著一個顏色發黑的木碗。
“爺爺沒吃,給爺爺吃。”
袁可立深深的吸了口氣,鼻頭頓時一酸。
他拚命奔波,但也隻能讓這些災民一日隻有兩頓稀飯。
而這個小女孩木碗裡還有大半碗,是給他的。
因為小女孩發現這個幾乎每天都來,令人給她們準備吃的老爺爺沒有領到稀飯。
人心,是熱的。
從來都是。
袁可立有些艱難的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
“爺爺吃過了,晚上睡覺冷不冷?”
小女好依舊捧著手裡的木碗,隨後癟嘴點頭:“冷,沒有被子也沒有房子,娘已經病的喝不下粥了。”
袁可立擦掉小女孩臉上的泥汙:“相信爺爺,會有房子和被子的,你娘的病也一定會好起來的。”
如今已經到了天啟七年十一月,陝西的天氣越來越冷了。
粥棚再多也無法讓災民回到原籍,所以速度一定要加快了。
他需要更多的糧食,更多的人手和更多的物資。
說完起身回到縣衙之內,執筆蘸墨。
“將這封密奏六百裡加急送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