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背著雙手走了。
像他這樣的人絕不會無的放矢,所以這番話等於最後通牒。
錢龍錫要你手裡的燈照明前路,那我就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選對了四大不空,選錯了養你們的錢糧就會被全部抽走。
覺深方丈放下手裡的燈,在這一刻他臉上的皺紋仿佛又深了很多。
他隻是一個出家之人,無意卷入這等權力紛爭。
但此時他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也要做對選擇。
...
祝以豳的對麵坐了一個人,南直隸禮部尚書韓日纘。
“你說他們有造反之心?”
韓日纘和祝以豳平常來往極少,也因為這位清廉之臣有些看不上祝以豳的行事風格。
誰也不得罪,隻守著府尹衙門的一畝三分地,隻要不是明麵上作奸犯科他一概裝作看不見。
但今日突然邀請自己前來一處茶樓,而開口便是那些人有不臣之心。
祝以豳輕輕點頭。
“我之所以睜隻眼閉隻眼,乃是一直看不透這些人到底要乾什麼,更不知道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而這些人在南直隸的勢力太龐大了,所有州府縣衙儘為其麾下之人。”
說著看向皺眉的韓日纘。
“我一直不明白他們貪如此多的銀子目的為何,哪怕陛下將八大晉商殺絕,將所有藩王全部廢除亦是沒有任何收斂。”
“直到現在我方才明白。”
他說到這,看著韓日纘一字一頓的緩緩開口。
“有銀,即有兵!”
而韓日纘聽到這裡也是猛然開口說出兩字。
“長江!”
“他們想劃江而治!”
真相永遠都是殘酷且血淋淋的,祝以豳一直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想要乾什麼。
“所以他們才會向建奴出售物資,目的便是滋養建奴使其成為朝廷大患,無力整頓南直隸。”
“隻要建奴持續做大,朝廷就要不停的抽調兵力去往遼東,而隊真空的南直隸將再無管控之力。”
“銀子糧食皆被其所掌控,隻要時機一到便可舉兵自立,有長江天塹,再有建奴為患,朝廷根本沒有征討平叛的能力。”
韓日纘說到這裡咬牙。
“好,好,好啊。”
“國難之下竟喂養出如此叛逆之臣,他們這是要效仿太祖當年對付元朝之舉,待陛下和建奴兩敗俱傷之時揮軍北下取而代之。”
“當真好得很呢。”
說完看向祝以豳:“何解?”
祝以豳微微吸了一口氣:“陛下裁撤南直隸的旨意打亂了他們的步驟,遂在下以為他們現在要做的就讓南直隸亂起來。”
“隻要南直隸亂了,裁撤的旨意便無法推行。”
“所以我們要做的,便是以亂治亂。”
“他們要民亂,那我們就要官亂,他們出難題我們便給答案。”
他說完看向韓日纘。
“他們的底氣無非是銀子和挑動民心,那就一點點將其底氣打掉,而且韓大人彆忘了,陛下在裁撤南直隸的旨意下達前,就已經將那盧象昇和魏小賢派來了。”
韓日纘聞言也是微微眯了眯眼。
“既然陛下把戲台已經搭好了,那這出戲就由我們來唱。”
說完看向祝以豳。
“先打羽林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