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何宗聖的麵色再次一變,然而李邦華此刻再次開口。
“縣令剛至還未履職,典史瀆職縣丞亦有監管不力之責,一同拿下。”
“身為主簿亦有勸諫之責,然奏報以及堂審均未提及,如此失職的東西也給本官拿了!”
噯?
那主簿感覺自己現在就是竇娥,我一主簿就是管理戶籍登記稅收的小人物,我勸諫誰呀我勸諫。
但拿人的是錦衣衛,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空了,安遠縣衙裡除了一個牢頭之外,全部被拿下裝入牢車押往京城。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也太詭異了。
審的是那對受欺壓的父女,可問過之後沒提這事怎麼處置,卻把安遠縣衙的人全拿了。
“安遠縣不能無人主政,贛州知府彭期生即刻舉薦人選擔任安遠縣令,為防奸人作惡,由總兵軍營之人接手安遠防務。”
李邦華雷厲風行的把安遠的人事任命定下後,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對父女。
“你說你是以經營早點鋪子為生的?”
那老者連忙稱是,可李邦華的下一個問題讓他瞬間一呆。
“贛州米多少銀子一鈞?”
一鈞三十明斤,四鈞為一石。
朝堂上習慣用石來做計量單位,但在民間多為鬥和鈞為購買糧食的計量單位。
老者看著李邦華:“在安遠一石米大概在一兩銀....”
李邦華一聲冷哼打斷了老者的話:“那本官再來問你,一鈞米能做出多少濕米粉又能做出多少乾米粉?”
老者張張嘴:“應該...”
李邦華的眼睛微微眯起。
“那本官來告訴你,在贛州一鈞米的價錢為二百七十八文,若用銀子購買僅需二錢四白銀,一鈞米能做出五十餘斤濕米粉,你以早點鋪子為生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老者連忙磕頭。
“非是如此,小人每次都是買來一石米,並未計算過一鈞能得多少...”
李邦華再次一哼。
“好,既然如此本官再來問你,你每日能賣出多少碗米粉?”
老者:“大概五十...一百碗。”
李邦華聞言一腳將那老者踹倒在地。
“一碗米粉按照半斤的米條計算,一百碗也才不過一鈞米所出之量,按你所說每日都需一石米,那剩下的一百五十斤米條都扔了嗎?”
隨後抬手一指那抹淚的女子。
“你每日為食客端米粉,那你的雙手指尖定然留有磨燙出來的老繭,攤開你的雙手!”
那女子也是驚恐呆愣,隨後緩緩攤開手掌,那指尖光滑細嫩哪有什麼整日伺候食客留下的痕跡。
“漏洞百出謊話連篇,來人,將這一對膽大包天之人給本官拿了,一並押往京城!”
李邦華說完大袖一甩看向何宗聖。
“本官就留在這安遠縣,看看這每年都要朝廷撥下大把白銀糧食救濟的安遠縣,到底都被養出了些什麼樣的人?”
何宗聖的臉色也是再次一變。
事情和預期的發展截然不同。
李邦華沒有走過場,先以瀆職的罪名拿下了安遠縣衙的所有人。
隨後識破那對父女也是將其一並拿下。
想到這裡何宗聖的心裡也是發了狠,既然你想要名做清官。
那看看查到你兒子頭上的時候,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義正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