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絕對的自信,因為這天下的人心被就是被利驅動的。
隻要天下人不死絕,他就有無窮無儘的人可以利用。
重點,還在江西。
他可是深刻知道江西鄉紳們,到底掌握著怎樣的資源和力量。
安遠縣。
縣衙被清空,就連那些作證和所謂的受害者父女都被押送京城。
但就在李邦華來到安遠的第二日,門口的登聞鼓被敲響了。
無數安遠百姓跪倒在縣衙門口。
見李邦華走出縣衙一老者當先開口:“大人,我等田畝被侵占無有活路,還望大人為我等做主!”
李邦華看向那老者:“有何冤屈詳細道來。”
老者聞言再次開口。
“我等原為軍籍,乃衛所軍屯之人,但後來田產被逐漸侵占我等沒了活路,這才來到安遠開荒,雖苦但有朝廷救濟也能勉強糊口,可那些貴人們如影隨形再次看上了我們的田產....”
隨著這老者開口,其他百姓也是隨聲附和,將自己的淒慘遭遇全部說了出來。
“欺壓侵占我等田畝者,名叫李長祥!”
那老者在訴說完自己的苦難後,拋出了他們聚集縣衙門前的最終目的。
“這是我等與那李長祥簽訂的售賣契約,請大人明察。”
看著這一幕的何宗聖嘴角慢慢勾起。
你不是剛到就拿了整個縣衙的人嗎?
你不是要做清官留名於世嗎?
那就讓我看看,事情到了你兒子頭上的時候你會是什麼樣的嘴臉。
但凡你有一點猶豫就會掉入我們設計的無底深淵,而且你以為我們拉攏的隻有你兒子一人?
證據是真的,人證物證俱在,所有人的視線在這一刻全部看向李邦華。
李邦華很是認真的翻看著每一份簽訂的契約,隨著翻看臉色也是越來越差。
單單眼前遞到他手裡的就有兩千餘頃,按照老者的說法,整個江西收到李長祥欺壓之人不計其數。
人群中的王寅眼底閃過一抹精芒。
清官好做,戰場殺敵也不難,可一旦涉及到自己親人之事沒人能躲得過這樣的牽絆。
清官不收銀子粗茶淡飯而已,戰場殺敵麵對的都是敵人。
但這世上大義滅親之人又有幾何?
他篤定這李邦華也不能免俗,因為這些契約裡夾雜著一張數額不大,卻是擊潰李邦華心理防線的殺手鐧。
李廷諫。
李邦華年已七旬的老父親。
就在李邦華看到自己父親親筆書名之時,眼神猛然一縮。
這讓王寅眼底的笑意再濃一分。
李邦華以賢孝聞名,而此刻想把他父親摘出來就隻能依靠他們這些人。
“確定證據屬實?”
老者聞言當即叩頭:“小人所言句句屬實。”
李邦華臉色難看的點點頭。
“既證據確鑿,錦衣衛即刻前往吉水拿人押往京城受審!”
“所侵占的田畝即刻丈量,交由地方府衙歸還百姓。”
這一幕在王寅及何宗聖看來無非是色厲內荏罷了。
先用這樣的辦法穩住悠悠眾口。
到了這一步也該何宗聖出麵了,他們隻想劉邦華屈服,而不是真的逼急了這位都察院左都禦史。
可還未等何宗聖邁步,李邦華的聲音再次傳來。
“按照大明律,軍戶不可擅離衛所之地,未持都指揮司出具的路引以逃兵論處。”
“你等路引何在?”
這話,讓何宗聖抬起的腳瞬間停滯,就連那老農等人也是瞬間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