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不得,才是衍聖公最大的倚仗。
因為他是聖裔之後,因為孔聖廟宇就在曲阜。
更因為天下讀書人皆視孔聖為祖,朝堂之上的官員以及即將參加科舉的學子。
都以孔聖為尊。
殺聖裔便要推翻孔聖,推翻孔聖天下必亂。
看著那親至曲阜的刑部尚書劉鴻訓,衍聖公輕甩大袖麵色淡然而出。
“劉大人辛苦。”
劉鴻訓回禮:“奉命而行何談辛苦,衍聖公請吧,陛下已經在等著了。”
衍聖公皺眉:“劉大人不與吾同行?”
劉鴻訓搖頭。
“據奏報,曲阜縣令孔聞簡作奸犯科貪贓枉法,本官作為刑部尚書自要查察清楚。”
衍聖公不屑冷哼。
“想用一個孔聞簡治吾一個失察之罪嗎?”
“不上品,令吾不屑耳!”
劉鴻訓回以冷笑:“如果你能回來,他自然不用治罪,那所謂的失察也將不存在。”
衍聖公冷冷一笑。
“吾,必回!”
隨即登上儀仗極為奢華的馬車,向著京城而去。
走出曲阜,他看到了大批軍卒來回調動的身影,也看到了大批百姓忙碌的模樣。
但這一切都不被他看在眼裡。
就算手段全部被破又何妨,就算皇帝占儘優勢又何妨。
隻要孔廟在,隻要聖裔的名頭在,皇帝就不敢撕破臉也不敢殺自己。
隻要不死,他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他的手段遍布大明卻無跡可尋,就算把錢龍錫帶到麵前也無法指認。
因為他從來就沒親自見過這些人,更沒有任何書信往來。
拿什麼殺我?
拿掉一個孔聞簡還有另外一個孔聞簡,隻要孔廟在這曲阜就誰也動不了。
他很少走出曲阜,甚至都很少走出孔家。
因為他最喜歡的是人在家中坐,便掌天下事的感覺。
可如今透過車窗看向那熱火朝天的景象,竟讓他有種恍惚之感。
仿佛...眼前的世界對他來說已經極為陌生。
心中更有種濃濃的割裂之感,仿似他從來沒真正了解過這個世界。
也仿似...他和眼前的世界格格不入。
...
崇禎很忙,整個朝堂都很忙。
一萬萬兩銀子的投入,涉及整個大明的修路計劃太龐大了,其中修橋鋪路最難的就在浙江和兩廣。
山多,水路縱橫,取直新區規劃,想要發揮出浙江和兩廣的優勢,這路必須要修的。
其實更難的在西南,尤其貴州的難度還要在浙江和兩廣之上,但現在崇禎隻能暫時委屈貴州老表。
將貴州修路的裡程儘量壓縮,無他,太難投入太大。
哪怕後世修建貴州,都是調用長三角和珠三角的產出去填補這個大窟窿的。
崇禎是真的感謝奢香夫人。
老夫人在洪武年間修建了龍場九驛,全長五百多裡讓貴州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官道。
以龍場九驛為基準,再往前鋪設就能直達四川成都府。
連接成都,就能連同河南、陝西湖廣等地直達京城。
等朕有錢的啊,貴州老表。
等朕有足夠銀子的時候,也讓你們村村通公路。
彆著急,嗷。
崇禎賞了宋應星一千兩銀子,又破天荒的留他在禦書房吃了一頓飯。
原因是這位寶貝小逼登輪胎還沒做出圓的,但卻給陝西水泥製造司開采石頭的錘柄上。
安裝了一節杜仲膠套。
這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事,但卻能讓崇禎那些掄大錘乾苦力的陝西子民們,手掌不會被錘柄摧殘的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