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英在臨死前到底和崇禎說了什麼,這是個謎。
但這個謎,在這一刻被解開了。
沒人會想過,一個小小大同知府卻是天下心思最為通透之人。
更沒人知道,孔胤植的布局被馬士英推算的一清二楚。
那是個人才,而且長了顆七竅玲瓏心的大才。
但這個大才不能留,因為他的才華都用在了怎麼掏空大明之上。
其實崇禎很孤獨,如果一定要提兩個能讓他暢所欲言沒有顧及之人,在他心裡隻有兩個。
一個是馬士英,另外一個他以為是孔胤植。
但事實證明,孔胤植不是。
他隻是一個站在巨人肩膀上,擁有的太多吃的太飽自以為掌控天下的半成品。
如果擁有他這些能量底蘊的是馬士英,崇禎一定會很狼狽,甚至有可能會步曆史上崇禎的後塵。
當初的馬士英在聽完崇禎說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後,他給出了一個精準的總結。
打破慣例,藏富於民。
房產開發也好、物資種類豐富也好,亦或者讓百姓不停有要買的東西,不停勞作去填補未來的花銷也罷。
都是為了讓百姓有個奔頭。
消費才是經濟發展的源動力,而這個源動力的前提就是創造就業崗位。
增添大明所沒有的東西,才能徹底擺脫農業為主的單一社會模式。
全民種地能吃飽,但永遠都沒有餘錢。
沒有餘錢婦人就買不起胭脂水粉,就買不起新布,孩童上不起學,生病請不起郎中,衣衫上依舊滿是補丁,依舊蓬頭垢麵衛生條件也永遠提不起來。
買不起胭脂,賣水粉的鋪子就賺不到錢,買不起布,織布的人就沒有收入,孩童上不起學學堂就建不起來,夫子就會失業。
看不起病醫學院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去求學,郎中也沒了收入,衣衫滿是補丁裁縫就會餓死。
社會是個大循環,隻有種地的百姓吃飽其他人就得餓死,國庫就會空空蕩蕩。
國庫空空蕩蕩軍隊。基礎建設都無從談起,從而陷入死循環。
錢,很俗。
但能讓人變的體麵,想要改變大明未來走向就要先讓百姓有奔頭。
藏富於民,才是一國真正的底蘊。
這一點馬士英看出來了,但這位衍聖公看不出來。
非但看不出來,反而以陰謀論進行嘲諷批判。
崇禎很失望但也很慶幸,慶幸坐在那個位置的是孔胤植而不是馬士英。
相比馬士英,孔胤植真的隻能算個半成品。
所以馬士英在臨死前說,如果臣早知陛下所思所行,馬士英一定會選擇做個清廉忠臣。
結束了,這場鬨劇該結束了。
孔聖依舊是受世人敬仰的孔聖,天下為公大一統的理念崇禎很認可。
但孔聖是孔聖,孔家是孔家。
抗戰期間第77代衍聖公孔德成,在本子沒打過來之前表明要抗戰到底。
可在本子打來之後就和國民黨遷都重慶,留在曲阜的孔家人幫助日偽維持地方秩序。
後來又跟著老蔣去了台灣,衍聖公的名頭被改為大成至聖先師奉祀官,2008年去世其長孫承襲這一名頭。
在後世那特殊的十年裡,就連門口那塊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石碑都被砸碎了。
神像被毀。
孔聖永遠都要受世人敬仰推崇的,但聖裔這個特殊族群沒有存在的必要。
孔胤植進京第三日,大批請奏遷聖祠的信件到達禮部。
按楊嗣昌推測,這個過程會持續最少半年以上,但明刊直接蓋棺定論。
應衍聖公請求,應全國民眾伺聖之心已不可擋,請求應允遷聖祠。
但卻被崇禎否決。
聖祠不可輕動,擾聖罪大且與祖製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