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湖廣,後是福建,再到如今的雲南。
為此他曾去信詢問內閣首輔孫承宗,把自己的困惑和惶恐全部說了一遍。
而孫承宗給了回了這樣一封信。
頻遷以積曆,方授要職,獨統軍伐敵,則無阻滯。
陛下重卿,卿當以功報之,塞眾口,證帝明。
孫承宗最強也讓崇禎信任和喜歡的一點,就在於這位老臣真的能承上啟下,而心無私利。
他的首輔做的很稱職。
從遼東調任湖廣阻擊楚王,再到調任福建總兵,最後來到雲南擔任總兵就是為填滿蕭雲舉近乎空白的履曆。
這就是官場之道。
有了足夠的履曆,從福建總兵的位置上調任雲南總兵就是平調,這種辦法後世也在沿用。
對安南動兵啟用蕭雲舉就沒人能挑出毛病。
這就是崇禎強大且自信的地方。
因為他的首輔是孫承宗,他的吏部尚書叫房壯麗。
這兩個人會替他把想做的事做了,而且做的極其完美。
陛下器重你,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戰功回饋,如此才能讓陛下沒有看錯你,更能讓天下人信服。
有些事不同的人來做效果也是不同的。
如果這番話是崇禎親自告訴蕭雲舉,被器重的感覺更足但卻沒了緊迫感。
一旦蕭雲舉戰敗,責任就會歸咎到崇禎的頭上。
可由孫承宗來說,蕭雲舉心裡的那根弦就會時刻緊繃,戰敗就會被直接追責。
這,也是官場。
蕭雲舉沒穿官服,身邊也隻帶了一個隨行的親兵以商人打扮進了阿迷州。
隨後在府衙之外不遠處的一個小鋪子坐下。
“老伯,來一碗餌絲再來一碗稀豆粉。”
餌絲是進貢到皇宮的雲南美食,稀豆粉則是出自洪武年間,中原人到了雲南用白豌豆磨成粉末出現的。
“客官,在我們阿迷州老伯一詞可是罵人的。”
那老者熟練的端上一碗餌絲和稀豆粉,對這蕭雲舉說道。
蕭雲舉聞言微微皺眉。
“不知此話何意?”
那老者撇撇嘴。
“客官應是來自外地,和你們說說也無妨。”
“最早啊,來到阿迷州的官員在沒飯吃的時候叫我們農民爺爺,吃半飽的時候叫農民老伯,吃飽了變成了農民兄弟。”
“這吃的好了也建立權威後,變成了夷民,吃撐後變成了賤民,吃到不想吃隨意打殺的時候...”
老者說到這對自己指了指。
“我們就隨時都會變成了叛民。”
蕭雲舉聽到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如此說來,阿迷州的百姓對朝廷派來的官員極為不滿,可如今陛下達諸多惠民之策,難道阿迷州的官員依舊不為所動?”
那老者聞言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府衙。
“進出有專人開門、喝水有專人拿杯、走路有專人拿公文、發言有專人寫稿。”
“坐著轎子轉、隔著轎簾看、中午吃頓飯,拍拍肩膀賤民們老實乾,該乾正事了就許願,出了問題扯扯淡。”
老者說到這對這府衙啐了一口唾沫。
“呸!”
“指望這群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東西能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