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苦笑。
“老夫深知這些人荼毒已久卻束手無策,東廠之人方到便將那些人的布局全部打碎,相形見絀...相形見絀啊。”
郭增光是老臣也是忠臣。
“所以這是陛下在告訴我,待河南事了老夫也該讓位了。”
“而承蔭則是陛下給老夫忠心為國的賞賜,讓其好好養傷,去京城參加今年的科舉吧。”
沒有郭承蔭的這次斷腿,郭增光無法安穩落地平安告老。
這也是崇禎給這位一心為國老臣的獎賞了。
當官,最好的結局便是平穩落地有後人為官。
能遇如此陛下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郭增光走出了自己的府邸,這位老臣在這一刻徹底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陛下給了他未來就等於排除了一切隱患,既然隱患沒了未來有了他還有什麼隱忍的必要?
直接下令按照鐵血樓掌櫃的族譜拿人,猶太在開封甚至整個河南的勢力都很強。
但他們現在麵對的不是一個束手束腳的郭增光,也不是一個在等待契機的王家彥。
而是辦事利落絕不拖遝的東廠掌刑千戶、是不再隻整頓軍務的河南總兵虎大威,是找到了契機的王家彥、是再無後顧之憂的河南巡撫郭增光。
輿論很可怕。
一個被逼迫到沒了活路的青樓女子當街自儘,這會引發巨大的輿論危機。
但輿論是有時效性的,因為人類的特性本就是健忘。
當鐵血樓的消息被爆出來,被明刊大肆印發宣傳的時候,人們的注意力已經被瞬間轉移。
沒人再去談論那個女子,而是時刻關注著鐵血樓的後續發展。
按照族譜拿人,這很扯。
上墳還講究個五服,出五服的已經沒了血緣關係可自由通婚。
但到了魏柔嫣這,族譜上有的能沾上邊的就在夷滅三族之內。
道理?
你跟我東廠講道理,那你真是太不講道理了。
崇禎接到了開封的奏報,對於魏柔嫣他很滿意。
王家彥的能力沒問題,但行事太穩在這樣的環境就會顯得很被動。
而在接到開封奏報的同時,他也收到了另一份來自河南府(洛陽)的奏報。
金聲,和王家彥都是同科中舉被自己指派接掌河南府知府。
這家夥文武雙全。
就在開封動手的時候,金聲在河南府發現了一處白蓮教分壇。
他的奏報是這樣寫的。
臣非欺君!
據白蓮教匪孽招認,其金來自開封猶太,聯絡人乃西方進入大明蠻夷。
臣不辨真偽,請陛下定奪。
這個金聲乃是王家彥最強也是最直接的競爭對手。
他先一步成為一府主官,但不在開封所以落後王家彥一步。
但這家夥反手就抓了一窩白蓮教,直接把罪名扣到了開封猶太和西方人的腦袋上。
這是明目張膽的栽贓,所以他第一句說的是‘臣非欺君。’
最後一句,陛下定奪。
您同意,臣就能聯合東廠扣上一個造反作亂的名頭全部殺絕。
僅這一步,他完成了逆襲反超。
就如盧象昇看著鄭芝龍背影時說的那樣。
如今的大明,能輕而易舉整死你的人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