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窮了啊,就彆走親戚,更彆把親戚看得太重,親戚關係其實很庸俗。”
禮部右侍郎錢謙益臉色灰敗的對一旁的錢謙貞說道。
“爺強則姑親,父強則叔親,母強則舅親,子強則侄親,自強則全親,不強則無親。”
說完,他眼帶無儘感慨的抬頭看了看京城的天穹。
“任何人的底氣都是來自於經濟實力,光善良沒用,你得優秀,更得有銀子。”
轉頭。
“他們當真不借?”
錢謙貞點頭。
“老家的那些親戚都借遍了,沒一人肯借銀子給我們,他們都知道了大兄被罰俸三十九月之事,京城更是如此....”
錢謙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那就把祖宅賣了吧。”
錢謙貞麵色猛然一變。
“大兄,若賣了祖宅那可是要被祖宗怪罪的,還是再想想彆的辦法吧...”
錢謙益頹唐搖頭。
“還能有什麼辦法?”
“陛下常言,錢謙益這等忠誠能乾之臣若不在朝,朕必被天下人責為昏君,遂任何人皆可離朝唯獨錢卿不可。”
說完這話他的眼底出現了一抹淚光。
“若我敢辭官,那黃道周李邦華定會參奏我抗旨不遵甚至是欺君之罪,走不了啊,就隻能挺著。”
錢謙貞的眼淚也下來了,大兄這官當的你說...不敢辭官又沒俸祿,這京城的物價又如此高昂。
上次去山東曲阜更是把最後一點家底花沒了,回來陛下嘉獎是嘉獎了,但也隻是口頭嘉獎。
那不要臉的畢自嚴說好出差回來給報銷花費,可他居然用公文損毀的名義拒絕核銷。
大兄去找,他眯著眼睛問大兄:陛下讓你去曲阜乾什麼的?
巡視孔家城牆,你巡視了嗎?
你都沒進去孔家更沒登上城牆算個毛的公務?
不算公務我給你核銷什麼,遊山玩水的花費嗎?
大兄差點當場梗死。
我是去遊山玩水的?
你見過那麼淒慘的遊山玩水嗎,我,堂堂禮部右侍郎,沒馬車沒護衛腿著走了一千多裡地,被人虐了一次又一次搶了一次又一次。
沒餓死沒被打死已經皇恩浩蕩了,還他媽遊山玩水?
可他剛要炸毛,來找畢自嚴的李邦華恰好見到這一幕,以下對上毫無敬意出口不遜,按明律當杖六十。
念你為陛下誇獎忠誠之臣,繳納三百兩白銀抵消杖罰。
限一月內將罰銀上交都察院,逾期罪行加倍。
錢沒要著又被罰了三百兩,錢謙益突然覺得活著沒意思了。
真的,毀滅吧。
那楊嗣昌就不是個人,他居然提議讓自己出使科爾沁部。
我去尼瑪的吧。
那叫海蘭珠的女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背著家裡偷偷來到了京城,更是和曹明漪一塊登上了明刊封麵。
這份明刊已經印發傳到了科爾沁莽古思的手裡,這個時候出使科爾沁就是想讓我死啊。
賣祖宅,我病了!
禮部右侍郎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
家裡的祖宅連同最後一點田產,一共賣了一千二百兩銀子,交納了三百兩的罰銀還剩九百兩。
勒著點褲腰帶,在這高消費的京城也能硬撐三十幾個月了,等到罰俸的時間過了能領到俸祿日子就好了。
崇禎沒急著去見海蘭珠,土豆豐收在即、四川平叛已經到了尾聲、對安南即將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