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口中說的不再是不滿,也不再是詛咒那些欺壓他們的官員,而是商討是否讓兒子進京科舉,或者是否組建舞樂進京獻貢。
就連那些沒有參軍心中充滿嫉妒的人,現在想的也是如何抓住這次機遇。
他們在明刊上,看到了揚州修建的二層水泥房子,上麵每一扇窗都鑲嵌著透明的玻璃。
民眾心中的怨氣就是白蓮教的養分,死氣沉沉被朝廷所鄙視的氛圍,也是白蓮教得以壯大的土壤。
但現在,這些養分變質了。
整個西北的回族,開始出現劇烈波動。
因為畢自嚴的手段還沒完,他開始以戶部工部的名義招收大量回族青壯修路。
殺手鐧,日結,管吃。
管飯,當天結算工錢。
這還沒完事,朝廷開始收購回族的羊皮,而且是第一服造局派人來,教導回族婦人如何硝製皮毛。
重點,隻要婦人,青壯男子不得參與。
寧夏平原有小麥、水稻、瓜果、枸杞、甘草等物種植,還有養馬放牧的族群存在。
這些瓜果被曬製成乾收購,枸杞等物更是有太醫院的人前來簽訂收購契約。
最後,畢自嚴雇傭回族年老懂馬會駕車之人,為朝廷往來運送物資。
“看明白了嗎?”
韓日纘看向一旁的寧夏總兵尤世祿。
尤世祿剛剛被調任寧夏總兵,這個人的行事風格很像一個人。
曹文詔。
夠猛能打但心思細膩,聞言點頭。
“分割。”
“畢大人以科舉將回族之內的讀書人從人群剝離,禮部在三鎮的考場就是分揀場,有真才實學者被送去京城,能力不足者用來組織修路的造冊登記。”
“沒了讀書人,白蓮教的蠱惑人心就達不到效果,而讀書人的影響力本就大於普通人,當心向朝廷人心也會在無形中被扭轉。”
尤世祿說到這挑了挑眉。
“青壯都去修路賺錢了,剩下的就隻有婦人孩童和老者。”
“婦人硝製皮毛賺錢,他們連蠱惑婦人的機會也沒了。”
“種瓜果田畝者,也在忙著曬製果乾,而那些放牧養馬的也被雇傭去運送貨物。”
他轉頭看向韓日纘。
“如此一來,白蓮教還能蠱惑的唯有孩童和...走路都費勁的老人了。”
韓日纘聞言搖頭。
“錯。”
“他們連蠱惑老者孩童的機會都沒有。”
說完抬手朝前一指。
“學堂修建孩童就會入學,因為他們看到了科舉的希望,青壯去修路,婦人去硝製皮毛家裡的活就落在了老人身上。”
“走路都費勁,做飯收拾家務喂養牲口就夠他們忙活的了,如此辛苦之下還會聽人蠱惑嗎?”
韓日纘歎了口氣。
“最難的,其實就是如何分辨出誰是白蓮教徒,但畢自嚴這一手啊,算是把這最難的部分變成了最簡單的。”
看了一眼尤世祿。
“不懂?”
“正常人都在忙於生計,那些不乾活四處遊走的是什麼東西?”
尤世祿頓時恍然。
“末將這就安排人手....”
韓日纘再次擺手。
“道門的人來了,所以這些事我們不用管,甚至白蓮教都不用我們管。”
說完朝著瓦剌的方位一指。
“我們的目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