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對岸邊一塊巨大且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石頭指了指,挖。
這一挖,露出了巨大鐵索的身影。
這事其實也不難理解,就比如後世工地用來固定澆灌混凝土的盒子。
你找來一個眼神清澈又帶著絲絲愚蠢的大學生來,他根本不認識這是什麼。
但若找來一個初中沒畢業就在工地混生活的,都不用看成品,給他一個螺絲就能知道這玩意是盒子上的。
術業有專攻。
鐵索沉入河底看著挺牛逼,又用船載絞盤整的也好像很高端。
但這一切成立的前提,是你的鐵索要固定在兩岸。
想要固定住這麼粗大的鐵索,那需要一個體積夠大又要足夠堅固之物。
這河岸邊雖然樹木茂密,但都不足以用來固定鐵索。
所以那岸邊的大石頭在這位工部郎中眼裡,和禿子頭上的虱子沒有任何區彆。
這又是一個思維怪圈。
那個設計這東西的墨者,覺得沒人能勘破自己獨具匠心的設計。
武德恭認為,自己打造出來的暗手就是張輔在世也無法破解。
因為連他自己也想不出能被破掉的辦法。
但事實是,他想不出來是他的事,和大明這個狗日的工部郎中有個雞毛的關係。
哦,忘了說,這個工部侍郎姓孟。
孟子的孟。
翰林院世襲五經博士,主祀事,就是受了祖上的蒙蔭在翰林院掛個閒職,專門記錄些和祭祀有關的瑣事。
他叫孟聞玉,孟子留存世間的最後嫡親血脈。
他能成為工部郎中,又到處用水泥修建碼頭最後來到雲南,是崇禎親自指派的。
也就是說,崇禎隨便拎起一個沒人在意的垃圾玩意往外一甩。
這個垃圾就能展現出自己非常牛逼的一麵。
這就是大明。
啥能人都有,也啥奇葩都有。
孟子後人在大明的地位,是遠遠不如孔家的,這一點的原因很複雜。
但再複雜的東西到了崇禎就會變得無比簡單。
機會給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升龍城。
鄭主府內書房,檀香嫋嫋再配那明顯帶有魏晉時期的家具樣式,使得這間書房有種極度的厚重感。
鄭梉打開武德恭送來的情報,微微眯眼後將紙張放下。
“故弄玄虛。”
鄭杜聞言開口。
“家主,您是說那蕭雲舉故意不前修建營寨,為的便是向我們展示他根本不急著動手?”
鄭梉微微甩了甩衣袖。
“所缺愈甚,所誇愈烈,心虛愈深,掩飾愈繁。”
“明朝沒有足夠的錢糧供應,而他這故弄玄虛麵對其他人或許有用,但麵對本座之時卻是毫無用處。”
鄭梉說著從桌上拿起一份紙張遞給鄭杜。
鄭杜看到其上的內容後麵色猛然一喜。
“怪不得家主一眼便是看出那蕭雲舉的伎倆,原來大明內部的驛站已被巨子所掌,就算他再會掩飾,卻不知我們已經掌握了大明內部糧草轉運的消息。”
他說完抬頭。
“那接下來...”
鄭梉伸手拿過桌上的兵書握在手上。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