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用敵人的血來為手裡的長刀開鋒吧。
謝永強說的並不全麵。
因為他的總鎮大人和副總鎮大人看透的,不止武德恭的戰法和籌謀。
甚至連武德恭失敗和困獸猶鬥會做出怎樣的選擇,都推演的一清二楚。
天雷軍的戰法太過陰損,楊展到了最後竟然用樹頂藤蔓,把點燃的震天雷送到了安南軍的頭頂。
更是用兩棵小樹當成彈弓,將震天雷扔進了安南軍的人群。
武德恭選擇布防之地的地形,讓明軍無法用煙來引導火炮射擊。
但楊展的天雷軍把震天雷變成了另外一種炮。
天雷軍的兵卒甚至抓到了野羊和旋角羚,綁上一圈震天雷照屁股就是一刀衝向了安南軍布防之地。
他們把所有臟招全部用了個遍,隻要能讓震天雷在安南陣地上炸響無所不用其極。
他們本想用蜥蜴去當運送震天雷的工具,結果一刀剁了蜥蜴的尾巴發現,這玩意沒了尾巴之後竟然不動了。
照著蜥蜴的背部連射弩箭,隨後發現沒了尾巴這玩意居然跑的賊慢還裡倒歪斜的連道都走不直,最後放棄了。
天雷軍弄死了多少人沒法統計,但武德恭布防之地卻在不停被壓縮。
隻要天雷軍攻占之地,沒有一個活口,就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
明軍從沒這麼打過仗,因為這種打法太燒錢了。
那些火槍兵也開始遠距離狙殺,但這狙殺的準頭屬實不咋地卻也讓天雷軍玩的更歡。
兩個時辰。
從天雷軍出手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了,距離蕭雲舉定下的下午四點結束戰鬥還剩半個時辰。
雨林突然靜了下來,天雷軍不再用各種方法拋射震天雷,那在遠處打黑槍的明軍也停了。
停的太突然,突然到讓武德恭都是沒有反應過來的地步。
可隨後,武德恭明白了為何會停下。
他見到了一個人和....兩顆人頭。
一個人手裡各提著一顆人頭,踉踉蹌蹌的從明軍的方向走來。
在看到那個走來之人的麵龐時,武德恭本就蒼白的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徹底消散。
那人,是自己派去聯絡藏身下遊船隻水軍的斥候。
他左手裡提著的人頭...是奉命燒毀明軍糧草的親兵隊正,右手裡提著的人頭..是蠱師中的大祭司!
他有三計。
一計焚明軍糧草。
二計水軍搶奪安北大營斷蕭雲舉後路。
三計蠱師滅殺陳奇瑜從背後偷襲蕭雲舉。
他的每一個計謀最終要達到的目的,都是殺光眼前的明軍。
他之所以一直在此堅守承受巨大損失,為的便是三計功成反敗為勝。
可這個人和兩個人頭的出現,宣告他的計謀全部失敗。
再無轉機,一切籌謀都成了無用功。
而當那人走到近前之時武德恭才發現,他並非雙手各提著一顆人頭。
而是用數根削尖的竹片,穿過人頭的頭發釘在他的手臂之上。
手臂上的血順著人頭滴落地麵,像極了人頭眼裡流出的血淚。
蕭雲舉,不是儒將。
從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