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刑部員外郎現在才明白,恩師今日叫自己來耳提麵命的用意。
一,彆拜碼頭,千萬彆去跟那些銀幣們抖機靈。
你心智不如人家,手段不如人家,人家想整死你比吹牛逼都簡單。
二,彆有不該有的心思。
那刑部現在沒有明確的接班人就是個陷阱,彆看劉鴻訓一天到晚的不怎麼說話。
但那老東西殺心比誰都重,陛下啟用這個老東西可不是為了懲處百姓犯罪用的。
這是為了殺官而準備的。
是不是覺得刑部沒有直接處置官員的權力?
那這官員有沒有家丁、家奴、子嗣、親眷,一官去貪就需要心腹幫手。
刑部不能直接處置官員,但處置這些沒有官身之人是不是合情合理?
拿到證據交給都察院,隨後什麼大理寺啊又三司會審的就會極為絲滑。
總而言之一句話,莫提什麼教導之恩,在犯事的時候彆提為師之名就行。
這位刑部員外郎在臨走之前問出最後一個疑惑。
魏小賢乃東廠之人,他若接掌刑部怕是會引起反彈吧?
丁紹軾極為無語的看著自己的學生,隨後對著遼東指了指。
你以為那兩萬多淨軍在遼東真是去打仗的?
那他媽是督戰隊啊!
淨軍都能上戰場督戰,東廠掌刑千戶執掌大明刑部律法不是合情合理嗎?
還有那大理寺。
雖然現在陛下沒有更換大理寺卿的意思,但想都不用想,這大理寺卿的人選陛下心裡應該早就有了。
所以啊,千萬老老實實的乾活,彆抬頭,就乾自己的活就完了。
不然就..真的完了。
看到沒?
這就是有個老師的好處,就算不能讓你飛黃騰達一飛衝天,但也能讓你心裡有數活的安穩。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老師提點,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張萬事兄弟的通透。
更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閻應元那樣的心智。
所以房壯麗早就說過,如今的大明朝堂不是晉升製。
而是淘汰製。
即將開始的舞樂大典,讓朝堂上的官員變更變得不再那麼受人關注。
甚至在明刊上都是一筆帶過,更多的還是為即將開始的舞樂大典造勢。
但淘汰的進程已經悄然開始。
距離去歲科舉還不到一年,但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大明官場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對比,也在這這等變化之下出現了。
有能力的人逐一冒頭被重用,沒能力或者能力不夠隻會被悄然淘汰。
但丁紹軾的學生還是有一件事想不通,他想不通吏部尚書會用什麼方式,把那麼多人無聲無息的換掉。
他問了,但恩師告訴他。
如果老夫能想明白,那執掌吏部的就是老夫不是房壯麗了。
公雞打鳴母雞下蛋,不是你的活不要乾。
你一個刑部芝麻官和老夫這個牌位似的內閣大臣,想那麼多跟自己無關的乾什麼?
其實現在朝堂上,不,準確的說是整個大明的所有官員最不敢得罪的,是畢自嚴。
最敬而遠之的是都察院的李邦華。
但最怕的,就是那位整日眼睛半睜的吏部尚書、內閣次輔房壯麗。
這位吏部尚書大人輕易不說話,隻要他開口說話,你能做的隻有祈禱他提的不是你的名字。
但凡是升官得到考核滿分的,吏部都會將名單送交內閣隨後由陛下定奪。
也就是說,但凡是升官褒獎的事全部出自崇禎之口。
而吏部做的,都是貶官、調任和下放之類得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