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說話。”
沈星聞言賤兮兮的起身,還未開口邊聽陛下的聲音再次傳來。
“對琉璃尊和寶鈔怎麼看?”
沈星聞言心中一喜,因為他猜到陛下對自己未來的任用了。
大明央行。
雖然首席是王家彥,但論對商貿的熟悉和對商人的掌控自己那也是當仁不讓啊。
四川的成績就在那擺著呢。
略微思忖後開口。
“回陛下,央行之法甚妙,非但能讓民間白銀被啟用流通惠及大明,更能因此而杜絕民間勢力做大掏空朝廷。”
“唐朝據稱巨富繁華,但錢財卻儘皆被寺廟所攏,演變到後期竟然是寺廟行借貸之事,武則天時期朝廷居然向洛陽某寺廟無儘藏借貸發放軍餉,所有寺廟均有放貸資質富的流油....”
“正因為朝廷向佛,所以富商權貴便暗中和寺廟合作,將大筆銀子放進寺廟向外借貸吃息錢,有權貴做後盾無人膽敢借貸不還,而且強收回來的房屋、女子田畝等也能在權貴的運作下變成現銀...”
“而那寺廟自稱清淨之地不染銅臭,遂把本金叫功德,把利息叫福報,其實就是變相的放高利貸好聽罷了,所以臣認為這天下間最無恥最無用的便是那腦袋上不長頭發的...”
嘭的一聲,一隻茶盞砸在沈星的肩膀上,濺出的茶水崩了沈星一臉。
崇禎看著下方連忙跪在地上的東西,臉色黑的像鍋底。
自己問的是央行和寶鈔,但這狗日的又再一次的和自己提起了滅佛。
其實沈星說的沒錯,大唐當年最鼎盛之時堪稱亞洲洲長。
大唐都城長安,無論繁華程度還是規模都要超過大明的都城北京,尤其文化的開放程度更是沒有任何一個朝代能與之媲美。
唐朝時胡人滿大街都是,甚至胡人入朝為官之事也並不罕見。
但在金融方麵的管控卻是弊病無數,就如沈星所說的寺廟收攏巨富行借貸之事便是其中縮影。
當一個龐大帝國的金融掌控權不在朝廷手上,那就真的距離分崩離析不遠了。
而且後世有部叫《長安的荔枝》電視劇,就是對大唐腐敗冗沉最直觀的諷刺。
更說明了皇帝任何一道命令,都有可能在民間掀起腥風血雨。
沈星不提琉璃尊也不提寶鈔而說寺廟,就是在告訴崇禎。
有些毒瘤不打掉,寶鈔也好琉璃尊也罷就算做起來也會因此變了味道。
有些東西的存在留著除了膈應人,沒有任何的用處。
這就是沈星,凡事往根上挖,挖著就絕根。
在他眼裡,隱患就要在還未爆發的時候做掉,等爆發了再去處理那就已經不是隱患了。
而是已成大患,這逼的殺心比戰場屠夫都要濃烈。
這也是楊嗣昌不想讓他碰觸軍權的原因,太危險。
崇禎瞟了沈星一眼,沒有再繼續寶鈔和琉璃尊的話題。
“如今大明變革頗多,然律法仍沿用太祖所定祖製,刑部以及地方官已經上奏言當年法不足以治今日事,你在四川可有聽聞此類事件?”
沈星有點後悔。
很明顯,陛下對自己剛才的答案不滿意,也導致自己再無進入大明央行的機會。
但他心裡也是流過一股暖流,陛下還是器重自己的。
央行不行,轉頭便問自己刑部之事。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陛下這是打算讓自己去刑部啊。
而且刑部也是整個朝廷六部裡,唯一沒有強力左右侍郎的地方,全靠尚書劉鴻訓大人自己撐著。
想到這裡,沈星興衝衝的開口。
可他這一開口,崇禎的臉色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