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母,您不問我為什麼嗎?”薑萊抹了把眼淚,扶師母坐在沙發上,又去倒水。
王若華說:“沈荀說你們因為孩子的事吵架,一夜未歸。他還是不想要孩子?”
薑萊搖頭:“這次是我不想要,他要我辭職在家備孕,安心做個家庭主婦。”
“怎麼比我還封建?”王若華氣不打一處來,“他是不是現在位置爬得高了,嫌棄你?他還敢嫌棄你,等項目宣布了,不知道多少人擠破頭地要見你,我們家老崔的寶貝疙瘩,竟然在他那裡隻是個保姆?”
薑萊聽得鼻酸,沒忍住說了原因:“真正的原因不是這個,師母,他愛的人不是我,和我結婚是為了刺激林書桐,隻是可惜婚禮當天林書桐沒回來而已。”
“誰?”王若華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念了兩遍後問,“老紀那個留洋的外孫女?”
“嗯。”薑萊點頭。
“你怎麼知道的?”
“聽到的。”薑萊把那天偷聽的事講了一遍,還沒講到最後,手已經被師母拉起往外走。
“欺人太甚,我親自帶你去找國內頂尖的律師,擬離婚協議,讓他趕緊簽字離婚!”
離婚協議擬得很快。
剛打印出來的紙溫熱,薑萊拿在手裡卻覺得很燙,盯著上麵的字怔愣許久,最後落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離開律所後,她和師母去逛街買了衣服,又一起吃晚飯,夜幕完全降臨,她才迎著冷風回去。
家裡的窗戶亮著燈。
看來沈荀在家。
哦,不止沈荀。
沈家人也來了。
沈曦受的輕傷,住不住院都行,她嫌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難聞,叫的私房菜也難吃,決心搬到大哥家裡住,有薑萊伺候她養傷。
一來就看到沈荀臉上的巴掌印,沈家人的怒火便來了。
“是不是薑萊打的?是不是?”沈母看兒子不出聲,就知道他習慣性包庇薑萊,“你不說就以為我們猜不出來了?除了薑萊還有誰敢打你,在你們公司,除了上頭的董事,你就是職位最大的那個,要說身邊的女人,書桐那麼溫柔得體,也不會是她。”
“哥!薑萊憑什麼打你!”沈曦也護短起來,“你供她吃供她穿供她住,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竟然敢打你,等她回來,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惡狠狠的語氣。
沈曦的鬼點子一向多,都用在自己看不慣的人身上,尤其是她這個沒本事的大嫂。
沈父厲聲詢問:“真是薑萊打了你?”
沈荀說:“我也動手了。”
沈母:“那是她活該!就沒見過敢打自己老公的。”
沈曦更是義憤填膺:“就是,大哥教訓一下她怎麼了,要不是遇見大哥,薑萊能夠得上我們這個階層的人嗎?”
“兒子,和薑萊離婚。”沈父思索片刻做出這個決定。
沈荀卻眉頭緊皺:“爸!”
門外的薑萊垂下眼眸,捏了捏手中的離婚協議,心想這不是正好嗎?離吧。
耳邊卻傳來沈荀拒絕的話:“不行。”
“怎麼就不行?”沈母氣得頭痛,“兒子,你是不是真的讓薑萊下了藥了,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呢?你身邊優秀的女人那麼多,就比如林書桐,你為什麼非得吊死在一棵樹上!”
沈曦追問:“哥,你難道不想和薑萊離婚,然後娶書桐姐嗎?你們以前明明很好的,雖然窗戶紙沒捅破,但是我們大家都知道啊。”
薑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沈荀才舍不得林書桐卷進婚姻的瑣碎裡。
“你擔心和薑萊離婚會影響到自己在公司的名聲?可是我記得你沒帶薑萊出席過任何活動,哪怕是公司年會。”沈父頭頭是道地分析,“知道你已婚的人本就不多,知道你老婆是誰的人更少,這方麵沒什麼可擔心的。”
見過林書桐對他們兒子的態度以後,沈家人就不打算再要薑萊這個兒媳婦了,一心想讓他們離婚。
沈荀卻不同意:“我不會離婚,這些話彆讓薑萊聽到。”
他起身進了書房,把家裡人的聲音隔絕在外。
沈家人以為沈荀簡直愛慘了薑萊。
隻有薑萊清楚他為什麼不同意離婚。
離了婚,哪裡去找免費的隨叫隨到的保姆?
她雖比不上大廚,這些年卻也把沈荀的胃養刁了。
薑萊收好離婚協議。
不管沈荀同不同意,這個婚她都要離。
偷偷也要離。
等待家裡的氛圍緩和一些,薑萊才按下密碼進去。
聽到門口響動,沈家人紛紛側目過去,見到薑萊依然沒有好臉色。
沈曦:“大嫂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們都餓了,尤其是我哥,要是不按時吃飯,很容易犯胃病的。”
說完目光又掃到她腳上的粉色兔子拖鞋,露出惡心的表情。
“薑萊,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麼還學小女生穿粉色?咦……幼稚死了。”
薑萊動了動腳,覺得這雙幼稚的拖鞋很好看。
這是彆人對她的善意。
像她這種孤兒院長大,又隻知道拚命讀書不善交際的人,很少會迎來彆人的善意。
所以這很珍貴,她不會扔。
沈母懶得看她,催促著去廚房做晚飯,一邊叮囑:“彆忘了做得清淡點,鹽少點。”
沈父有高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