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牆外閃過一隻狐狸!
皮毛在陽光下油亮的像紅緞子,留下一道殘影,直朝著半山腰那座孤岩方向飛奔。
三人嘴裡塞著食物齊齊愣住,狐狸見得多了,但毛色如此鮮亮當真是頭一回瞧見。
突然,溪流上遊傳來一聲虎嘯!
低沉渾厚,像悶雷碾過山穀,三人腦子裡一片空白,渾身僵硬慢冷汗。
老者臉色極為難看,一把扯住下意識就想撒腿跑的年輕人。
“彆跑!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大蟲!”
目光快速掃視四周,定格在不遠處陡峭崖壁。
“跟我來!”
說完拔腿朝崖壁衝去。
邊跑邊從背囊裡抽拔出短刀,利落的套在拄棍一端,眨眼間,一根簡陋卻致命的長矛握在手中。
身後兩人心嘭嘭跳努力壓住呼吸,有樣學樣組裝出山民常用兵器。
跑到崖下立刻從周圍收集樹枝和乾木材,掏出燧石忙著生火。
滿頭大汗手忙腳亂剛敲幾下,便聽見林子裡枯葉嘩嘩響,沉甸甸聲音越來越近,很快,透過枝葉縫隙看到巨大斑斕身影……
老虎昂起碩大頭顱,鼻翼翕動,發現了崖下三人。
但它的目標是狐狸,那股獨特靈動,仿佛淬著山野精華的氣息,像無形鉤子深深牽引著它。
迫切渴望吞下那狐狸,直覺認為對自己有大好處。
可狐狸溜得太快,隻留下一縷勾魂攝魄的餘味,本來不打算傷人,但辛苦趕路早已饑火灼燒,實在餓得緊了。
三人臉色變得難看。
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猛虎龐大身軀不緊不慢壓了過來。
還沒等將火絨完全點燃,卻見逼近的老虎莫名停住,碩大頭顱望向對麵山坡。
猛虎渾身肌肉緊繃,伏低前身發出低吼,四足不安的挪動著,擺出全力迎戰姿態。
然而山坡密林靜悄悄,除了溪流聲再無半點異響。
這寂靜反而比任何咆哮都更可怖。
老虎嗅了嗅氣味,盯著寂靜密林做出某種權衡,龐大身軀調轉方向,幾個縱躍竄入密林。
令人膽寒的斑斕身影很快隱沒消失不見。
死裡逃生的茫然還未散去,就聽見灌木叢哢嚓哢嚓響,枝條被蠻橫碾壓向兩側倒伏。
然後,他們看到了此生見過最大的蛇。
黑蛇不緊不慢來到茅草屋房身前,昂首,信子無聲吞吐,注視老虎離去方向,片刻後,目光轉向崖壁下三個放山人。
忽略無視,遊到潭邊低下頭不急不緩飲水,喝了好一會兒。
喝水若是少了,腹部會生出一種難以忍受的疼痛,不明白原因,隻知必須喝夠分量才能避免痛苦。
沒搭理吱吱叫的狐狸,喝足了水便返回半山腰,一如既往安靜等雨。
黑蛇知道穀底三人沒有離開,他們忙活了許久,做些古怪毫無意義的事,看樣子打算在老房身宿營過夜。
三人用整整一下午時間,在老房身殘牆旁邊,小榆樹跟前,吭哧吭哧搬來石塊壘起個齊腰高石台。
又費力尋來平整石板,在石台上勉強搭出個石頭小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