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特裡聖卡奇波爾村位於德文郡,奧特河沿岸。這座小村的另一麵除了幾個小山丘外,還有一座美麗的大山,叫作白鼬山。
離開落腳點的艾達就站在白鼬山的半山腰處,她的眼睛仔細搜索著對麵的小山丘,卻沒有看見歪歪斜斜的陋居。
白鼬山的山腳下有人開始登山,正是剛剛畢業的塞德裡克·迪戈裡。他穿著一套很休閒的衣物,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凝重。
山路終歸是有儘頭的,步履緩慢的塞德裡克還是走到了半山腰,見到了坐在樹墩上的艾達。
塞德裡克沒有打招呼,艾達也沒有,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白鼬山上隻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塞德。等到太陽升到中天,你若是還不來,我就要回去了。”艾達打破了尷尬的沉默,人是她約出來的,自然也該她先開口。
塞德裡克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今天的天氣有些陰,陽光有些暗淡。
他語氣懨懨地說道:“我以為我走得已經夠慢的了,可我還是來早了。沒錯,我並不是很想見你。”
“但你還是赴約了。”對此,艾達並不意外,“能說說是什麼讓你改變了自己的決定嗎?”
“我是來見我在學校的搭檔,來見女學生會主席的,而不是一個謀殺犯。”塞德裡克盯著地麵,像是對地上的蟲子很感興趣一樣。
艾達笑了笑,她說:“自欺欺人,塞德。你心中很清楚,你口中的殺人犯正是你在霍格沃茨的搭檔,是學校的女學生會主席。”
塞德裡克沉默,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腳邊的石子。
“你知道嗎,在魔法部圍攻廢棄莊園的那晚,我父親也在。”塞德裡克說道,“他差一點就死了。”
這件事艾達並不清楚,當晚廢棄莊園裡的魔法部雇員很多,她不可能一個人、一個人去認清楚。而艾達發動的大型魔法也不是能自動區分敵友的,更何況那晚的魔法部雇員哪有友人。
“抱歉,我下手有些重了。”艾達說道,她的話中並沒有什麼歉疚的意思。
其實艾達可以偽裝成自己很內疚的樣子,以此來打動塞德裡克,可她不屑於那樣做。即便現在塞德裡克的態度很微妙,艾達仍是拿塞德裡克當朋友看待的。
“不必。”塞德裡克冷冷地說。
塞德裡克是個聰明人,他也從自己父親口中得知了那晚的情況,艾達沒得選。但即便如此,他也無法接受艾達的行為,自己的父親可是差點就死了!
似是有些話不投機,塞德裡克繼續說道:“有什麼話直說吧!”
話是這麼說,可這話裡話外都在告訴艾達,你快些說完,我好快些拒絕你。
“好,那我就有話直說了。”艾達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明確一點的說法就是我需要你和你父親的幫助。我希望可以借助迪戈裡先生魔法部官員的身份……”
艾達的話並沒有說完。
“我爸爸?”塞德裡克問道,“一直以來我都很高興認識你,也很感激你的幫助,但……但我們父子沒有興趣加入你崇高的事業,我們不想將謀殺當作自己的事業!”
塞德裡克是個正直的人、善良的人,也是個勇敢的人。他的善良讓他無法接受艾達的殺戮,他的勇敢讓他敢於單獨麵對艾達、敢於拒絕艾達的招攬。
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殺戮,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同艾達的作法,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格洛弗·塞西爾一樣殘忍。
在艾達眼中,他人的生命是草芥,輕如鴻毛;在剛剛走出校門的塞德裡克眼中,生命可貴,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是罪孽。
一句話,如今的艾達已是滿手血腥,而塞德裡克的雙手卻很乾淨。兩人出現分歧的本質是三觀不同,是人生際遇的不同。
如果將塞德裡克放到艾達的位置上,他也會像艾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