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城以西三百裡,怒山雪脈如一條沉睡的銀色巨龍,橫亙在天際儘頭。海拔五千米的冰川帶,罡風卷著冰碴子呼嘯而過,刮在戰術麵罩上發出“滋滋”的銳響,仿佛要將金屬麵罩凍裂。積雪沒至膝蓋,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白霧,在鼻尖凝結成細小的冰粒,刺得鼻腔生疼。
林楓趴在背風的冰脊後,全身嵌在積雪中,隻露出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睛。他是華夏赤龍特種部隊的傳奇——17歲因天賦異稟被特招入伍,跳過三年新兵訓練直接進入尖刀小隊,九年軍旅生涯斬獲榮譽無數:連續三屆國際特種兵格鬥大賽全能冠軍、全球狙擊手錦標賽精準度紀錄保持者、累計執行73次高危任務零失誤,24歲便榮膺“華夏全能兵王”稱號,是特種部隊史上最年輕的特級戰鬥英雄,腰間的軍功章足以鋪滿半張桌麵。
此刻,他穿著定製的極地迷彩作戰服,麵料經過零下四十度低溫強化處理,表麵凝結的白霜順著衣縫滑落,卻絲毫沒影響他的動作。模塊化戰術背心緊緊貼合身形,左側彈匣袋裡插著三個滿裝的M416彈匣,右側掛著兩枚高爆手雷和一把他親手改良的多功能軍刺——這把軍刺曾陪著他在熱帶雨林刺穿三名武裝分子的喉嚨,在沙漠戈壁斬斷過****的引爆線。後腰處的壓縮餅乾包和應急水壺擺放得一絲不苟,是他九年特種兵生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他的左手穩穩托著M416突擊步槍,槍口加裝了***,此刻正微微下沉,對準下方三百米處的冰河穀地。右手食指虛搭在扳機上,指腹能清晰感受到扳機的冷硬觸感與防滑紋路,呼吸綿長而平穩,心率始終維持在每分鐘六十次——即便是在這樣的絕境中,依舊保持著巔峰狀態。這是他在海拔八千米的雪山特訓、在零下五十度的冰原潛伏三天三夜練出的硬功。
“獵鷹,這裡是禿鷲,目標進入視野,坐標北緯25°17′,東經98°32′,確認是‘幽靈’。”耳麥裡傳來隊友趙磊壓低的嗓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亢奮,背景裡能聽到風雪掠過岩石的呼嘯。趙磊曾是軍區格鬥冠軍,卻在一次模擬對抗中被林楓三招製服,從此對這位年輕的隊長服服帖帖。
林楓微微頷首,通過戰術目鏡的熱成像功能,清晰捕捉到河穀中五個移動的紅色身影。為首的瘦高個穿著黑色衝鋒衣,頭上裹著毛線帽,領口紮得嚴實,即便在熱成像畫麵裡,也能看出他步伐沉穩,腰間鼓鼓囊囊——正是華夏3S級緝捕令上的頭號目標,國際雇傭兵組織“暗影”的頭目“幽靈”。這家夥手上沾滿了十七條人命,三個月前在滇城邊境製造武裝販毒案,用軍用匕首殘忍殺害三名緝毒警察後,便潛逃至怒山雪脈,憑借複雜地形與警方周旋至今。在此之前,已有兩支國際特種小隊折在他手裡,卻沒人知道,他早已被林楓列入“必擒名單”。
“全體注意,保持隱蔽,等目標進入冰橋區域再動手。”林楓的聲音冷靜得像冰麵,沒有一絲波瀾,“禿鷲、夜鶯左右包抄,占據河穀兩側製高點,切斷退路;我負責正麵突擊,生擒‘幽靈’,留活口審情報。”他的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是無數次帶領隊友從生死邊緣突圍積累下的氣場。
“收到!”
“明白!”
另外兩名隊友的回應迅速傳來。林楓調整呼吸,指尖在冰冷的槍身上輕輕摩挲,目光死死鎖定冰橋。那是河穀中唯一的通道,由萬年冰川凝結而成,寬不足三米,表麵覆蓋著一層薄冰,兩側是深不見底的冰裂縫,下麵湧動著刺骨的暗河,水流撞擊冰壁的悶響隱約可聞。他曾在類似的冰橋地形完成過一次教科書級彆的抓捕任務,當時麵對四名武裝分子,他僅憑一把軍刺和一枚手雷便全身而退。
就在“幽靈”一行五人全部踏入冰橋中段的瞬間,林楓猛地從冰脊後躍起,身體如獵豹般蜷縮,順著陡峭的雪坡滑下。他的動作迅捷而隱蔽,滑雪靴的冰爪在雪麵劃出兩道淺痕,積雪隻發出輕微的簌簌聲——這是他在北歐雪戰特訓時練就的潛行技巧,能在雪地裡移動而不被一公裡外的聲波探測器發現。等“幽靈”的手下反應過來時,林楓已經衝到了冰橋邊緣,距離最外側的雇傭兵不足十米。
“有埋伏!”那名雇傭兵嘶吼著抬手舉槍,手指還未扣動扳機,林楓已經側身擰腰,右手持槍閃電般抬起,槍口精準對準對方手腕。他的射擊術早已達到“人槍合一”的境界,曾在兩百米外擊中蒼蠅大小的目標,在顛簸的直升機上精準打爆汽車輪胎。
“砰!”
***發出一聲沉悶的槍響,子彈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瞬間擊穿了對方的手腕動脈。雇傭兵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鮮血噴湧而出,落在冰麵上瞬間凝結成暗紅色的冰珠,槍械脫手墜入冰裂縫,發出“叮當”的回響後便沒了聲息。
幾乎在同時,“幽靈”眼神一狠,猛地從腰間掏出一把軍用匕首,刀身泛著幽藍的寒光,顯然淬過毒。他不退反進,腳步在冰麵上一滑,借著慣性朝著林楓撲來,匕首直刺林楓咽喉,角度刁鑽毒辣——顯然是身經百戰的殺手路數。但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曾徒手擊敗過黑市拳壇的不敗神話,拆解過十三種國際頂尖格鬥術。
林楓瞳孔微縮,左腳猛地蹬向冰麵,身體如陀螺般側身旋轉,險之又險地避開匕首。刀鋒擦著他的戰術麵罩劃過,帶起一陣寒意,麵罩上的冰碴被震得簌簌掉落。不等“幽靈”變招,林楓左手如鐵鉗般探出,精準扣住對方持匕的手腕,指節發力,死死捏住對方的橈骨——這是他從特種格鬥術中改良的鎖腕技,曾讓無數強敵痛不欲生,疼得“幽靈”悶哼一聲。
緊接著,林楓右手手肘彎曲,帶著全身的力量狠狠撞向“幽靈”的肋骨下方軟肋。“哢嚓”一聲脆響,清晰得令人牙酸,那是肋骨斷裂的聲音。“幽靈”的身體瞬間弓起,臉色煞白,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他也是個狠角色,死死咬著牙,另一隻手攥成鐵拳,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借著身體下沉的力道,用儘全身力氣砸向林楓的胸口——這一拳蘊含著他畢生的格鬥功底,足以擊碎一塊鋼板。
“嘭!”
拳頭結結實實砸在林楓的戰術背心上,巨大的衝擊力讓戰術背心的護板瞬間凹陷。林楓隻覺得氣血翻湧,胸口像是被一塊燒紅的鐵塊砸中,劇痛順著脊椎蔓延至全身——這是他九年特種兵生涯中為數不多的正麵硬接重擊。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忘了自己正站在冰橋邊緣,腳下的冰層被之前的槍聲震得早已鬆動,此刻一腳踏空,身體瞬間失去平衡!
“獵鷹!”耳麥裡傳來隊友的驚呼,帶著焦急的破音。
林楓隻覺得天旋地轉,身體朝著冰橋下方的暗河墜去。他試圖抓住冰壁,指尖卻隻劃過一片冰冷光滑的冰麵,指甲被冰麵磨得生疼,帶下幾片細碎的冰碴。身體不斷下墜,耳邊是呼嘯的寒風和水流的轟鳴,最終重重撞在一塊突出的冰棱上,胸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眼前一黑,意識瞬間陷入黑暗。在失去知覺前,他隱約看到“幽靈”被趕上來的隊友按倒在地,雙手反銬,嘴角還掛著一絲不甘的獰笑——他終究還是完成了任務,生擒了目標。
“弟!弟你醒醒!”
微弱的呼喊聲像一根細線,拉扯著林楓混沌的意識。他費力地睜開眼睛,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冷——不是雪山那種乾燥的冷,而是帶著潮濕氣息的、侵入骨髓的冷,仿佛有無數根冰針在紮著皮膚。
映入眼簾的是低矮的茅草屋頂,上麵鋪著一層薄薄的積雪,屋頂的縫隙裡漏進幾縷慘淡的光線,在土牆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鋪著一層破舊的稻草,紮得人皮膚發癢,身上蓋著一床打滿補丁的粗布被子,散發著淡淡的黴味和煙火氣。
這不是雪山,也不是醫院。
林楓試圖動彈,卻發現渾身酸痛無力,尤其是胸口,像是被重物碾過一樣,稍微一動就疼得鑽心,連呼吸都帶著滯澀的痛感。他轉動眼球,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土坯砌成的牆壁,上麵糊著一層黃泥,已經開裂脫落,露出裡麵的麥秸稈;牆角堆著一些乾柴,旁邊放著一個豁口的陶罐,罐底還殘留著一點褐色的藥渣,散發著苦澀的味道;屋子中央有一個小小的土灶,灶台上擺著一口發黑的鐵鍋,鍋裡空空如也,隻剩下一層厚厚的鍋灰,旁邊放著半塊乾硬的窩頭。
“弟,你終於醒了!”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帶著濃濃的哭腔,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林楓的手背上,帶著一絲暖意。
林楓側過頭,看到一個約莫二十二歲的少女,穿著一身灰撲撲的粗布衣裙,袖口和褲腳都打著層層補丁,頭發用一根簡單的木簪挽著,額前留著幾縷碎發,臉上帶著淚痕,眼睛紅腫得像核桃,正擔憂地看著他。少女的旁邊,還站著兩個孩子:一個約莫十三歲的小男孩,穿著打補丁的短褂,手裡緊緊攥著一把磨得發亮的柴刀,刀身還帶著些許鏽跡,眼神裡帶著少年人的倔強,卻難掩對林楓的擔憂;還有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乾裂起皮,依偎在少女身邊,小手緊緊抓著少女的衣角,看到林楓醒來,眼裡泛起了光亮,卻還是怯生生地不敢說話。
“你們是……”林楓的聲音沙啞乾澀,像是砂紙摩擦過木頭,每說一個字都覺得喉嚨疼得冒煙。
“弟,你怎麼了?你不認識我了?”少女急得眼淚又掉了下來,伸手想去碰他的額頭,又怕弄疼他,動作輕輕的,指尖粗糙卻帶著暖意,“我是你姐姐林薇啊!這是弟弟林石,妹妹林丫!三天前你去後山打獵,想多打些獵物換糧食過冬,結果遇到了漠厥部的遊騎,被他們打暈推下了山坡,我們找了你整整一天,才在山腳下的灌木叢裡把你救回來,你都昏迷三天了!”
打獵?漠厥部?遊騎?
陌生的詞彙像潮水般湧入腦海,林楓的頭痛得像是要炸開。他猛地閉上眼睛,無數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碎片瘋狂湧現:
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林楓,今年二十歲,早已及冠,是燕朔國冀州邊境漳山村的青年。半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奪走了父母的性命,留下年長兩歲的姐姐林薇、十三歲的弟弟林石和十一歲的妹妹林丫相依為命。家裡隻有半畝薄田,收成勉強夠糊口,作為家中唯一的男丁,林楓早已扛起重擔,靠著上山打獵換取布匹、藥材,支撐著整個家。三天前,他聽說後山有野豬群出沒,想著打一頭野豬不僅能換不少糧食,還能把獸皮賣給貨郎換些錢給妹妹治病,便獨自背著弓箭前往,沒想到遇到了北境異族漠厥部的遊騎。對方見他背著獵物,便動手搶奪,林楓反抗時被對方用馬鞭抽中後腦,打暈後推下了山坡。
而這裡,是大炎末年。
一個天下分崩離析,七大割據政權逐鹿中原,四大異族環伺劫掠,百姓流離失所的亂世。
林楓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三個瘦弱卻充滿依賴的身影:姐姐林薇雖然隻有二十二歲,卻已經被生活磨得褪去了少女的青澀,眼神中帶著不符合年齡的堅韌與疲憊;弟弟林石攥著柴刀,努力想表現得像個男子漢,卻難掩眼底的恐懼;妹妹林丫臉色蒼白,呼吸微弱,顯然身體極為虛弱。
一股強烈的責任感湧上心頭。
他可是華夏赤龍特種部隊的全能兵王,17歲特招入伍,拿過國際大賽冠軍,立過赫赫戰功,經曆過無數生死考驗。憑借著頂尖的戰術頭腦、格鬥技巧和現代知識,難道還護不住這三個親人?
林楓深吸一口氣,壓下胸口的劇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略顯蒼白卻堅定的笑容,聲音雖然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姐,我沒事了。以後,有我在,再也不會讓你們受委屈,沒人能欺負我們一家。”
窗外的風雪還在繼續,茅草屋在寒風中微微搖晃,發出“吱呀”的聲響。漳山村的寒夜漫長而寒冷,但林楓的心中,卻燃起了一團熊熊的火焰。
屬於他的亂世生存之路,從此刻,正式開始。
林楓的意識剛從混沌中徹底抽離,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機械音,毫無預兆,卻清晰得仿佛在耳邊炸開。
他猛地繃緊了身體,眼底閃過一絲警惕——作為身經百戰的特種兵,他對陌生的信號和聲音有著近乎本能的戒備。但這聲音並非來自外界,而是直接響徹在腦海深處,周圍的林薇、林石和林丫毫無反應,顯然隻有他能聽見。
緊接著,一個半透明的藍色麵板憑空出現在他的意識中,上麵的文字清晰明了,正是機械音播報的內容:
[叮,異界萬能係統綁定成功!]
[宿主:林楓]
[年齡:2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