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戰旅地下審訊室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質的冰塊。
雷震像是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暴龍,在狹窄的空間裡來回踱步。
那雙軍靴踩在水泥地上,發出沉悶而急促的聲響。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尖上。
“不行!”
“絕對不行!”
雷震猛地停下腳步,轉身指著霍天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噴到霍天臉上了。
“那是團團!”
“那是咱們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大侄女!”
“你讓她去當誘餌?”
“老三,你腦子裡裝的是漿糊嗎?”
“萬一出了岔子,萬一那個什麼‘毒蛇’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動手怎麼辦?”
“到時候咱們去哪哭?”
“去大哥墳頭上吊嗎?”
雷震是真的急了。
隻要一想到那個軟糯糯的小團子可能會麵臨危險。
他這心裡就像是被刀絞一樣疼。
霍天沒有躲閃,也沒有擦臉上的唾沫。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雷震,眼神深邃得像是一潭古井。
“大哥。”
“你冷靜點。”
霍天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也心疼。”
“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去當那個誘餌。”
“但是,毒蛇的目標是團團。”
“還有那個鐵盒子。”
霍天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一絲狠厲。
“咱們能護她一時,能護她一世嗎?”
“這次是兩個殺手,下次可能是一車炸藥。”
“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如果不把這幫陰溝裡的老鼠一次性引出來,踩死,燒成灰。”
“團團這輩子,都得活在提心吊膽裡。”
“你希望她以後連出門買個糖,都要穿著防彈衣嗎?”
雷震沉默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
他知道霍天是對的。
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指揮官,他比誰都清楚,被動的防禦永遠是最愚蠢的策略。
隻有主動出擊,斬草除根,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可是。
理智歸理智。
情感上,他過不去那個坎啊。
顧雲瀾這時候走了過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後閃過一絲冷光。
“大哥。”
“老三說得對。”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不過。”
顧雲瀾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眼神陰冷得讓人害怕。
“誰說團團是獵物了?”
“毒蛇以為她是隻小白兔。”
“但他不知道。”
“這隻小白兔背後,站著七頭吃人的老虎。”
“還有整整兩個師的獵人。”
“咱們這次。”
“不僅要抓毒蛇。”
“還要把整個‘暗網’在京城的爪牙,全部拔光。”
雷震看著兩個弟弟。
看著他們眼中的決絕和殺意。
良久。
他長歎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瞬間蒼老了幾歲。
“好。”
“聽你們的。”
“但是。”
雷震猛地抬起頭,眼神凶狠得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安保級彆,給我提到最高!”
“我要讓那座山,變成一個鐵桶!”
“哪怕是一隻蚊子飛進去,都得給老子查清公母!”
……
第二天。
粉紅色的城堡裡。
團團正趴在床上,無聊地數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
自從上次遇襲後,她就被禁足了。
不能去幼兒園,不能去花園,連最愛的平底鍋都被收走了。
“唉……”
團團歎了口氣,翻了個身,像個泄了氣的小皮球。
“好無聊呀……”
“想去玩泥巴……”
“想去抓蛐蛐……”
就在這時。
房門被推開了。
七個乾爹一起走了進來。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那種刻意練習過的、溫柔得有點僵硬的笑容。
“團團呀。”
雷震走在最前麵,搓著大手,笑得跟個狼外婆似的。
“身體好點了嗎?”
團團坐起來,眨巴著大眼睛,警惕地看著他們。
“大爹,你笑得好嚇人哦。”
“是不是又要帶我去打針?”
雷震的笑容僵了一下,趕緊擺手。
“不打針不打針!”
“大爹是來告訴你個好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