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畫……微臣不知。”
“崔相你這就有些故意了。
有道是京崔不分家,怎麼沒看出這是京家人的手筆。”
“郭相有句話說得不太對,這畫其實是完成了,這畫是京家京瑄的小女兒所畫,她並未見過朕,自然不知朕的長相。
也倒是難為他們還有心惦記朕。命人將畫像送來。”
陛下在撒謊。
崔顥心知肚明卻並不拆穿。
郭相眼中神色微微一閃,“原來是京家的畫,也難怪。”
“唉,這京瑄朕有些印象,他怎麼做了一個九品縣丞。
朕記得他以前好像是……”
“鴻臚寺少卿。”
麟徽帝會心一笑,拿起金桔丟向崔顥,“還是崔相記憶力好。
要不說京崔不分家。”
麟徽帝起身生了個懶腰,“既然這京瑄從前是鴻臚寺少卿,如今讓他做鴻臚寺卿,應該沒什麼問題。”
“陛下。”郭相出聲。
可對上陛下那副慵懶隨意的模樣,他卻沒說出口,“陛下英明。”
他擺了擺手,“朕還年輕,還需要嶽丈大人對提點。
若是沒事,便都退下。”
長生殿外。
“崔相年紀輕輕便深得陛下信任。崔相不是士族一黨嗎?”
崔顥皺眉,“臣是陛下的臣子,若非說有黨派那也隻會是陛下的臣黨。”
他一揮衣袖快步上了馬車。
“爹,陛下怎麼說?”
郭相眼神狠厲,“咱們這個陛下做事情向來是不吃虧。
陛下是料定我無法放棄太府卿,陛下這是早早就想好了鴻臚寺卿的位置給誰。
拉著崔顥這小兒給我演這出戲。”
“啊?”
“去,給我查,到底是誰在陛下的耳根邊上提到京家。”
“爹,你這話什麼意思?鴻臚寺卿的位置給了京家。”
這……
京家在朝中嫌少為重臣,但朝中三分之一的人那都是京家一手培養出來的。
坊間傳聞就算是個腦子缺根弦的傻子去了京家的書齋日後也是能考個秀才的。
京家在朝中軟勢力不容小覷。
父親當年廢了多大的力氣才將京家的勢力趕出朝堂,壓得他們翻不了身。
這京家都退出朝廷漩渦中心三年,在這個時候冒出來。
難道說……
“陛下這是何意?”
郭相那狹長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雙手轉動著扳指,“陛下這是看不慣咱們郭家了。”
“你寫封信給你女兒,讓她在後宮裡彆太過於囂張了。
讓她努力早日為陛下生下皇嗣。”
玉蘭居。
“趙姐姐,嚴師兄。”京妙儀快步上前邀著他們上前。
“妙儀,還得是你,我記得幾天前這還凋零一片,如今生機盎然。
我還說要把這幾塊石頭拖走,礙事。
沒想到放到湖中竟如此的好看。”
“這是泗水石,從前恩師府邸便有。”嚴卿之幽幽開口,眼神裡帶著幾分懷念。
“今日多帶二人還望沒有唐突。”
京妙儀朝後看去,來人銀藍文武袍,手裡拎著兩壺酒,身側站著杏色衣裙的女子,望向京妙儀的眼裡含著淚。
“林師兄,文欣姐姐。”京妙儀一愣。
文欣躊躇著,在看到京妙儀伸手後,也不顧的規矩,快步上前將她緊緊抱進懷裡。
“妙儀,你來神都來,為何不告訴我。”
京妙儀暗了暗眸子,“我畢竟是罪臣之女,冒然往來會影響林師兄的仕途。”
“你們二位彆哭哭啼啼的,今個是個好日子,我早就聽卿之說妙儀的手藝好了。
今個我非得好好嘗一嘗。”
月掛樹梢,屋裡趙葭醉臥在床榻,文欣在一旁照顧。
京妙儀握著酒杯站在院子裡,“今日是父親忌日,為人子女卻不能祭拜父親。”
林笙深吸一口氣,“是學生無用,三年過去,硬是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拿不到。”
京妙儀搖了搖頭,“是父親連累了各位師兄。”
父親一生五位關門弟子,本該仕途順遂,如今卻被父親所牽連,唯有嚴師兄和林師兄尚且留在岐州境內。
“妙儀,不,是學生無能。”林笙言語激動,“此事定然與郭相逃不掉。
他費儘心思將各位師兄弟外放,就是為了給他郭家子弟門客站穩腳步。
這家夥老奸巨猾,能讓我們知道的,對他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
如今陛下對他更是信賴有加,若非一擊斃命,絕不可硬來。”
林笙這是在勸告他自己也是勸告妙儀。
“父親……”京妙儀將手中的酒灑落在地,“不止郭家還有長公主的手筆。
而真正動手的是沈決明。”
“妙儀。”嚴卿之有些擔心開口。
“與殺父仇人同床共枕三年,說來也是可笑。”
“嚴師兄,我有一事想要求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