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還平安。
隋煬帝本想用這個消息刺激芸娘。可是起初的傷感過後,芸娘不僅沒有繼續消沉下去,反而給她平靜如死水一般的生活帶來了希望。
她可不是普通的女子,當年跟隨父親鎮守西部邊境的時候,上馬挽弓,巾幗不讓須眉,那才是真正的她。
她擦乾眼淚,從冰涼的地上站起來,她知道,她不能就此消沉。賀若弼雖然死了,可他們的兒子還在,她還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聽隋煬帝的意思,隋煬帝準備重用心兒,她現在以罪奴的身份,什麼忙都幫不了,所以她更要振作起來。
隋煬帝殺了賀若弼,她無能無力。
可隋煬帝要殺她的兒子,自己就算是死,也不會答應。
她站起來,一瘸一拐的邁步走到院子裡。
院中的宦官侍衛早已經全部離開,整個浣衣局東苑上百號人還跪在瑟瑟的風中發抖,管事婆子看到芸娘從大殿裡出來,整個人的身體都禁不住顫抖起來。眾人都抬起頭,如同看見一個怪物一樣盯著芸娘。
誰能想到一個在浣衣局默默無聞的醜婆子,居然會得到陛下的垂青,在大殿裡呆上半個時辰。
天知道他們做了什麼。
難道真的得到了天子的寵幸?
芸娘沒有理會他們探尋的目光,抬起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月明星稀,涼風習習,將她額間的頭發吹起。
低聲道:“心兒,娘親想你了,很想很想你,你到底在哪兒?”
沒有人回答,隻有風聲掠過耳邊,發出嗚嗚嗚的低吼聲。
·····
隋煬帝的禦輦在禦道上慢慢的走著,蕭瑀沒有說話。
他也沒想到這麼晚了,隋煬帝帶他見的人居然是李景之女,當年李景之女與隋煬帝之間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天下皆知,皆成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沒想到隋煬帝到現在都沒有釋懷。
真應了那句話,黯然銷魂者,唯情而已!
“朕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你說吧。”蕭瑀雖然沒有近距離看芸娘,但是看她的背影,也能猜的出她是誰了。畢竟當年的芸娘在兩京,名聲太大了。他們這些豪貴子弟,哪一個沒有目睹過芸娘的風采。
想起這個女子,蕭瑀也不禁想起那首著名的樂府詩——《木蘭詩》。
在當時眾人的眼裡,這個女子,就如同那首詩中的木蘭一樣,據放箭傳言,李景之女在邊地時確實女扮男裝,睡在軍營之中,與邊軍將士同吃同睡,還曾斬殺過突厥將領。
“陛下,宮裡不是傳言,李景之女早在入宮之初就染疾而亡了嘛,這莫非是臣眼花看錯了。”當年隋煬帝怒殺大臣,賀若弼以誹謗罪賜死,家中男丁流放邊軍,女眷流配宮中。原本與賀若弼沒有行正式大禮的李景之女是不在流配之列的,可是李景之女卻借著這個機會,自薦入宮,也算是向全天下宣布自己與賀若弼的關係了。
這讓隋煬帝情何以堪。
“你沒有看錯,她是李景之女!”
“陛下,這···這···”蕭瑀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