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讓緊繃了數月的高句麗三方內鬥之弦漸漸地鬆弛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治病的大戲將深刻影響整個高句麗的政局走向。
寬闊高大的寢殿裡,高王後坐在鳳座上,與百官群臣一直在等候消息。
整個大殿上幾乎落針可聞,雅雀無聲。
漢城侯高建武站在王室諸侯的首位,雙眼微眯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高王後則雙手緊緊的握著,心中早已經翻了天。
淵蓋祚、乙支文信兄弟則互相看了對方兩眼,然後都低眉垂目,等待音信。
內室。
柳嬅坐在王榻邊,為嬰陽王診脈。
她的這個脈一診就是半個時辰,期間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不遠處的新貴妃也是瞪著美麗的眼睛看著這兩個人忙碌。
賀若懷心則徹底化身柳嬅的小廝,聽她指揮,一會拿個這東西,一會放個那東西,忙了個不亦樂乎。
柳嬅臉上的神情也經曆了數次變化,一會兒喜,一會兒憂,她不知道什麼心情,卻看得眾人心七上八下的,好不難受。
賀若懷心不好問她,不過他站在距離嬰陽王半步的距離,嬰陽王身邊除了兩名武士和幾名侍女,沒有任何人。
賀若懷心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可怕的想法,若是自己此時出手,殺掉這個臭名昭著的嬰陽王,豈不是一了百了。
不知為何,這個想法來的很突然,也很猛烈。
賀若懷心都不自覺的舉起了手,在他心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大喊,隻要衝上去,便能殺了這個讓幾十萬隋軍埋骨他鄉的頭號劊子手。
殺呀,殺呀!
賀若懷心整個人的臉色開始慢慢的變成潮紅色,正當他天人交戰之時,柳嬅似乎看出了他的異常,輕輕道:“公子,你幫我再取一根銀針!”
她的聲音猶如天籟,雖然有幾分淡淡的緊張,但是還是堅定的說了出來。
賀若懷心一驚,忙收攝心神,才發現自己手心裡全是汗。
他忙捏了捏拳頭,點點頭,道:“哪一根,長的還是短的?”
看到賀若懷心恢複正常,柳嬅懸起的心才漸漸的放下來。
“長的。尾部塗赤的那根。”
賀若懷心打開藥箱子,慢慢的鋪開那張插滿銀針的袋子,取出一根帶赤色的銀針來,遞給了柳嬅。
柳嬅在接針的時候,故意碰了碰賀若懷心的手,以示安撫。
賀若懷心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心下暗道:這丫頭,不會是以為自己害怕了吧!
笑話!
若是讓她知道自己剛才動了殺心,會不會罵自己太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