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倒是想這麼說，表現得更大義凜然一些，可是這不是事實啊。再說了，就算我能這麼說，殿下也要能信啊！我這不是為了照顧太子妃殿下的心情嗎？太子妃應該感到高興才是。”賀若懷心還是帶著之前那種紈絝的習氣說話，罕見的太子妃並沒有表現出不悅的表情。
“你們隋國的公子哥都似你這般無賴嗎？”太子妃嫣紅的朱唇輕啟，看向賀若懷心，對他這種油嘴滑舌的公子，她不是沒有見過會說話的紈絝子弟，隻是像他這麼大膽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賀若懷心笑道：“不敢，不敢。隋國公子們那是一個個風流倜儻，國士無雙，至於我嗎，不過是一個流刑之人，也隻能靠這點無賴傍身了，否則，活下去都不容易。”他這話實際上說的很誠懇，畢竟，從小經曆的生活環境很是惡劣，刺客也好，意外也罷，如影隨形。就連生活在他身邊的人，他都不知道是不是敵人派來的刺客，所以隻能用這種無賴的方式去偽裝自己。
不過對於他的這句話，聽在太子妃耳朵裡，卻並聽不出悲傷來。畢竟兩人從小的生活環境完全不同，太子妃衛氏一生路途平順，偶有心情不好，也不過是女兒家的閒情愁緒罷了。
哪裡遇到過刺客這種事。
上次先後在酒樓和平安街遇到的刺客是他唯二的兩次遇刺，沒想到居然都與賀若懷心在一起經曆了，也算是一件難得的事情了。
兩人隔空對飲了一杯，酒意尚寒，不過喝儘之後，卻覺得有些熱。
“殿下，你還沒有告訴我今日到底有何事這麼急招我呢。”
太子妃放下酒杯，就在剛才她喝酒的時候，那回眸的風情，讓賀若懷心整個人都微微一愣，總感覺今日的太子妃有點奇奇怪怪的，甚至會生出一種撩人的異樣感。
難道真的是在撩我?
賀若懷心無恥的想。
可是也就是想想而已。
太子妃忽然眼睛裡閃過一絲恚怒，冷冷的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的於公於私具體指什麼？”
賀若懷心有些好笑，抬起頭，盯著太子妃，道：“殿下，這個是在下的私事吧，就這麼說出來，是不是不太好。”
太子妃搖搖頭，道：“我想聽。”
“這······”
賀若懷心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看著太子妃臉，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可最終什麼都沒看出來。
“好吧，既然太子妃問了，那我也不能沒有誠意。乙支駙馬既然將事情說於太子妃了，那我也不能瞞著。我這次南下，主要的任務便是阻止漢城侯與淵蓋祚取得王位。因為以他們的實力，一旦他們擊敗太子，必然能用最短的時間，將三黨勢力合二為一，這並不符合我遼東的利益。我需要一個穩定的發展環境，來休養生息，醫治戰爭帶來的創傷，殿下能明白嗎？”
太子妃的目光中閃爍的光芒比之前更甚。
“我想到了，隻是···”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慢慢的說道：“隻是太子沒想到。”
賀若懷心奇怪的看向太子妃，又喝了幾杯，笑道：“會不會城府太深？”
太子妃搖搖頭。
“不，這不是城府，這是心懷天下！”太子妃忽然說了一句。
賀若懷心皺眉，對於這個太子妃今天的離奇表現，他實在想不明白，怎麼總感覺哪裡都透著邪門。
賀若懷心露出不懷好意的笑，看向太子妃，曖昧的道：“殿下，這是在誇讚在下？”
太子妃臉上明顯的閃過一絲猶豫，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她盯著賀若懷心，道：“是。”
她回答的太乾脆，讓賀若懷心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太子妃忽然緊緊的盯著賀若懷心，臉上露出沉痛的表情，慢悠悠的道：“我今日召你來衛氏彆院，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我想告訴你，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賀若懷心皺眉，他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安全，但是這話從太子妃嘴裡直接說出來，又另當彆論了。
“什麼意思？”賀若懷心佯裝不懂的樣子。
“從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最起碼有三股力量已經暗中集結，準備在你離開的時候刺殺你。”
賀若懷心猛地一下子站起來，這種事情就是這樣，自己想到和彆人說出來，那是兩碼事。
賀若懷心道：“我還真搞不懂，之前在平安街刺殺我，實際上是想借道殺人，置嬰陽王於死地。現在，嬰陽王的病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他們又為何來殺我？難道隻是想報複我不成？”
太子妃以為賀若懷心沒有想打殺他的人是誰，臉上露出幾分悲戚的臉色，雖然心裡有鬥爭，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道：“這就是我今晚想告訴你的，第一個想要殺你的人，不是彆人，正是你救了命的嬰陽王。”
很明顯，她說出這句話，是費了很大的勇氣的。
賀若懷心皺眉，他緊緊地盯著太子妃，道：“為什麼？”
太子妃淡淡的道：“嬰陽王這個人，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任何人在他眼裡，哪怕是自己的兒子兄弟，都不過是一個鞏固自己權力的工具，更彆替你隻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再說了，一方麵你的身份一旦暴露，他就有十足的殺你的理由。就算你的身份沒暴露，知道他隱疾的人，他是不會放過的。”
賀若懷心立時就明白了，太子妃確實想到了一個自己沒想到原因，那就是嬰陽王的隱疾。因為涉及到男人的隱私，而且是私密之事的隱私，所以嬰陽王是絕不會讓這種事情流傳出去的。
他體內的毒素，一方麵是源於自己服用丹藥所致，另一方麵，也有宮中爭寵所用。不過不管是哪一種，若是傳出去，對嬰陽王威信的削弱都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這才是嬰陽王殺人的最隱秘的原因所在。
賀若懷心之前將能想到的原因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這個原因。
而這個原因卻能折射出這場刺殺，絕對是不死不休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