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要逃了?”
“我去朋友家。”
“朋友?”柳聿城審視著她,“你在杭城還有朋友?”
那語氣,好像她在杭城有個朋友是什麼驚天奇聞。
柳月眠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繞過他,下了樓。
柳聿城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心裡莫名地升起一股煩躁。
這個妹妹,怎麼跟之前唯唯諾諾、討好他們的鄉下丫頭,完全不一樣了?
她那雙眼睛太平靜了,平靜得讓他覺得,自己這個哥哥,連同整個柳家,在她眼裡都無足輕重。
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爽。
彆墅外,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跑車穩穩停下。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皮衣皮褲、留著利落短發的明豔女孩跳下車,衝過來給了柳月眠一個大大的熊抱。
“眠眠寶貝!我想死你了!”
夏梔抱著她,使勁蹭了蹭,“走!上車!姐帶你脫離苦海,奔向新生活!”
柳月眠被她勒得有點喘不過氣,但心裡卻前所未有地放鬆。
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柳家,感覺連空氣都清新了。
神清氣爽。
法拉利在夜色中疾馳,將柳家那座金碧輝煌的牢籠遠遠甩在身後。
夏梔一邊開車,一邊憤憤不平地罵著:
“氣死我了!那柳家一家子都是瞎子嗎?放著你這麼個大寶貝不要,去捧那個柳如煙的臭腳!”
“還有那個柳慕言,什麼狗屁頂流,我看就是個顯眼包!等下次在活動上碰到他,看我不給他下點絆子!”
柳月眠靠在副駕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心情平靜。
“不用。”
“怎麼不用!他們欺負你,我必須幫你欺負回去!”夏梔義憤填膺。
“我自己來。”柳月眠淡淡地說。
她的仇,她習慣自己報。
不過這種被人毫無保留維護的感覺,也很新奇,……不壞。
她前世的夥伴,從不會為情緒浪費一秒鐘。
“行了,”
“跟一群傻子生氣,不值當。”
夏梔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
“你倒是心大。不過你真選了那個宏遠置業?我可聽我爸提過,那公司就是個無底洞,欠了一屁股債,員工都快跑光了。你爺爺也真是,拿這種東西考驗你。”
“有挑戰,才好玩。”
躺平歸躺平,可不代表她喜歡任人擺布。
想看她笑話?
那她就陪他們玩玩。
夏梔看了她一眼,發現今天的柳月眠有點不一樣。
以前的她,雖然也倔強,但眉宇間總帶著一絲憂鬱。
可現在,她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懶洋洋的氣場。
就好像一隻睡著的獅子,看似無害,但隨時可能醒來,撕碎一切。
“眠眠,你好像變了。”夏梔忍不住說。
“是嗎。”柳月眠不置可否。
“嗯!”
夏梔嘿嘿一笑,“這樣才對嘛!管他什麼狗屁家人,咱們自己過得開心最重要!從今天起,你就住我家,我家就是你家!”
“不去你那。”
“找個手機賣場,我得換個手機。然後去一趟藥店。”
“換手機?行!你那個破爛早該扔了!去藥店乾嘛?你不舒服?”夏梔立刻緊張起來。
“調理身體。”
柳月眠捏了捏自己腰上肥厚的贅肉,眼裡閃過一絲嫌棄。
這具身體太弱了,得儘快恢複到巔峰狀態。減肥,勢在必行。
“行,姐有的是錢,你看上什麼,咱全包了!”
“不用,我自己有。”
夏梔看著她,見她神情淡然,知道自己勸不動。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卡就往柳月眠手裡塞:
“拿著!我知道你不想用柳家的錢,那就用我的!你跟我還客氣什麼!”
“夏梔,真不用的。”
“姐妹歸姐妹,錢歸錢。真到了山窮水儘那天,我肯定第一個薅你羊毛,放心。”
她需要搞錢,但不是以這種方式。
她不想欠任何人情,哪怕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