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鋒城一行,江青河可謂鋒芒畢露。
自從回到臨安縣不過數日之間,他的名號,算是在永興鏢局內部傳得沸沸揚揚。
鏢局本就是個人來人往、消息流轉極快的江湖之地。
一來二去,臨安縣武者圈子裡,就多了個茶餘飯後熱議的話題。
“聽說了嗎?宛平武院那個叫江青河的,據說半年之前還隻是個普通人,如今竟已是鍛骨境的武師!”
“永興鏢局回來的兄弟親眼所見,他那夜在藏鋒城外獨鬥山匪首領,身手淩厲得很,怕是比好些老牌武師都強!”
“這般年紀,如此進境......咱們臨安縣,怕是出了個真正的天才!”
“比起先前那個號稱小霸王的秦武,不知強出多少!”
風聲傳入耳中,有人驚歎,有人羨慕。
自然也有人......心生嫉恨。
這一日,鐵刀幫總舵大廳之內,氣氛格外壓抑。
幫主朱寧,也就是宛平武院昔日的大師兄,正端坐於上首的虎皮大椅之中。
他麵色陰沉,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發出篤篤悶響。
一名心腹手下正躬身立於階前,小心翼翼地彙報著近日來外界關於江青河的種種傳聞。
包括他的身世背景,也被徹底調查了個底朝天。
包括紅葉酒肆突然發生的劇變,以及之後廖虎、李牧接連被殺之事。
當初江青河尚蟄伏於微末之時,隻是個無人留意的小人物。
而今徹底起勢,一切的全部矛頭都隱隱指向他一人。
“一個雜役,半年......就入了鍛骨?”
朱寧喃喃重複了一句,敲擊扶手的手指停住。
即便是在那些臥虎藏龍,資源雄厚的大城之中。
想要在半年內,完成從普通人到鍛骨武師的跨越,也需是天賦絕倫之輩。
再輔以海量資源的傾力堆砌,方有那麼一絲可能達成。
他絕不相信,在這小小的臨安縣,能憑空生出一個足以媲美那些世家大族核心子弟的絕世天才!
朱寧的思緒飛速翻湧,眼中寒光閃爍。
武者修行,欲求速成,無非仰仗三者:
天賦體質、資源外物、功法傳承。
江青河出身平凡,絕非什麼身負稀有血脈或特殊體質的天選之人。
而資源......朱寧嘴角泛起一絲譏諷。
他是當年那場導致宛平武院由盛轉衰,變故的親身經曆人之一,十分清楚其家底。
自那之後,武院江河日下,日漸窘迫。
平九霄雖有些壓箱底兒的積蓄,但這麼多年下來,為了維持自身傷勢和武院運轉,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
既非天賦異稟,也非資源堆砌。
那問題,就必然出在功法上!
對於宛平武院傳承的那幾部主要功法,從淬身到鍛骨,乃至煉臟,朱寧了如指掌。
那些功法中正平和,根基紮實,但談不上有多麼突出。
想依靠那些凡俗功法獲得如此駭人聽聞的修煉速度,無異於癡人說夢!
答案,隻有一種可能。
朱寧眼中厲色爆閃,猛地一掌拍下!
“哢嚓!”
堅硬的扶手應聲而碎,木屑紛飛。
“平九霄!你這道貌岸然的老匹夫!”
他低吼道:
“當年那血煉之法,明麵上冠冕堂皇地將其焚毀,定然是暗中偷偷抄錄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