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都司大人。”
江青河走到距離公案約五米的地方停下,躬身行了一個標準的屬下禮。
陳淩雪緩緩轉過頭來,清冽的眸子落在江青河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開口道:
“江青河,你兩年前入臨安縣武院前,在紅葉酒肆時,未曾接觸過武道?”
一句話,就將江青河的履曆點了個明白。
顯然,他的身世底細早已被這位總都司大人調查得一清二楚。
隻是,陳淩雪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饒是以她的心性,心底也難免泛起幾絲波瀾,頗受震動。
若調查無誤,此人當真是從十八歲之後,才因緣際會接觸武道。
在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從一個毫無根底的雜役,一路猛躥至如今的洗髓無垢之境......
這份進境速度,即便是她,當年也未能及之。
還有圍剿往生道時施展的裂地三變,很明顯已臻至大成境界。
聯係到他加入破魔司後才接觸這門刀法的時間,其武技領悟和提升之迅速,讓陳淩雪這位見慣了天才的總都司,也為之側目。
畢竟,修為境界尚可憑借丹藥、機緣等外物強行提升。
但武學感悟,卻是實打實地需要依靠自身的悟性與千錘百煉的苦功,做不得假。
“是。”
江青河再次拱手,適時的表現出一些敬畏。
“看來,你是一個被耽誤了的武道天才。”
陳淩雪的聲音依舊清冷,但話語中的評價卻極高:
“尤其是你在刀道上的天資,更為突出。”
“總都司大人謬讚,屬下愧不敢當。”
江青河聞言,微微垂首,語氣謙遜。
陳淩雪不再多言,突然毫無征兆地抬起纖手,淩空向著江青河輕輕一按。
霎時間,江青河便感覺周身空氣一緊。
一股無形無質、冰冷渾厚的真氣如同水銀瀉地般,向他周身毛孔滲透而來,迅速流轉於四肢百骸。
“真氣?!”
江青河心中暗忖,料想到了這是對他的探查,並未做出任何反應。
畢竟,陳淩雪最多也隻能感受到他體內無比雄厚的根基。
其他的,自然是一無所獲。
他的最大依仗,隱匿於意識海中的麵板。
不用想,定然不會露出一絲一毫的痕跡。
數息之後,陳淩雪便收回了手,臉上不易察覺地掠過一絲極淡的複雜之色。
以她還在羿明睿之上的修為,先天靈覺配合真氣探測,感受到的東西自然更多。
“氣血雄渾,根基穩固得不像話......果然是每一境界都走到了極致,積累深厚得驚人。難怪能在無垢境便擁有近乎無敵於先天之下的戰力。”
她心中暗道:
“不過,其生命本源似乎曾有過不小的虧損痕跡,應是早年營養不良、勞碌過度所致。但看來後來有所奇遇,或許是服用了某種大補元氣的靈藥,如今看來,這虧損已被彌補了大半,影響似乎不大了。”
雖然起步晚了不少年,耽擱了最佳的年齡。
但以此子的心性、天賦以及目前打下的雄厚根基來看。
隻要培養得當,未來破入先天之境,幾乎可以說是水到渠成,沒有任何瓶頸阻礙。
這樣有潛力、有實力、背景又相對乾淨的人才,值得她出手投資,引為心腹,好好培養一二。
如此想著,陳淩雪便朝侍立一旁的那位女都巡看了一眼,微微頷首。
女都巡會意,走到一旁的矮幾上,雙手捧起一個約莫一尺見方、通體由玄鐵打造的盒子,走到江青河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