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據自己的見解,嘗試推演那夜的場景:
“極有可能是一位玄光境的高手,悄然潛入,直接以玄光之力瞬間鎖住蕭永豪周身空間與氣機,使其完全無法動彈,甚至連發出預警都做不到,隨後才施以致命一擊。”
“至於為何壓製力量,或許是為了混淆視聽,或許......凶手本身狀態有異,又或者,根本就是刻意偽裝。”
江青河恍然,輕輕頷首:
“原來如此。”
他徹底放下心來。
督查院的推測,完全是沿著一條偏離事實真相的軌跡在行進,並且越走越遠。
遁仙梭無視空間、近乎規則的瞬移之能,又豈是依靠常理所能揣度想象的?
這個案子的真相,恐怕真的要永遠石沉大海了。
感受著胸口皮膚下,已與自身氣血隱隱相連的遁仙梭,江青河不禁暗忖:
“隻是,不知道關於這遁仙梭自身的來曆真相,到底何時能夠浮出水麵?”
“青河?”
陳淩雪將他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在想些什麼呢?如此入神。”
“哦,”
江青河神色自若,抬手又飲了一口茶:
“沒什麼,隻是覺得此番竟有玄光境的人物出手,這案子怕是比想象中還要棘手得多啊。督查院即便想查,恐怕也力有未逮。”
“嗯,”
陳淩雪沉吟著:
“確實,這樣的人若一心隱匿,除非同境界甚至更高層次的人物出手追索,否則這案子到最後恐怕也隻能是個不了了之的結局。”
“即便是最後所有疑點、動機都隱隱指向某個人,但隻要找不到確鑿證據,證明其與凶手有直接關聯,那就毫無辦法。”
“此案凶手,除了特意留下刀法破壞痕跡,自身竟未留下絲毫氣息痕跡,如同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著實可怕。”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江青河的臉上,語氣隨意,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深意:
“青河,你怎麼看?”
江青河緩緩搖了搖頭,苦笑道:
“淩雪,我久居外城,對內城勢力紛爭所知有限,蕭永豪的仇家是誰,恐怕隻有他們蕭家內部最清楚了吧。”
陳淩雪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兩人又閒談了幾句後,江青河起身離去。
直到江青河的身影消失在公廨門外,腳步聲漸遠,陳淩雪才收回目光。
會是他嗎?
這個念頭,荒謬地鑽進了她的腦海。
蕭永豪剛剛布下針對江青河的局,沒幾日便橫死家中,時機契合得詭異。
這件事,巧合得有點過分了。
雖說她心底隱隱有種說不清的直覺,或許是因為江青河此前屢建奇功,讓她對他總有一絲超乎常理的期待。
但這個猜測,冷靜想來,還是太離譜了些。
拋開彆的不談,江青河除了與陳家綁定,並無其他強大背景或隱藏倚仗,這是她清楚知道的。
而且他自身現在僅是先天三品的修為,就算混元甲修煉到圓滿,防禦驚人。
又怎麼可能毫無聲息地擊殺一尊先天八品?
更何況,內城與外城之間的門禁絕非虛設,對每日進出之人、車馬、事由都有嚴格記錄與核查。
江青河這些日子,的的確確從未有過進入內城的記錄。
陳淩雪抬手,用指尖輕輕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將荒謬的猜想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她望向窗外在微風裡搖曳的修竹,低聲自語,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見:
“真是......我都在瞎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