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類似的慘象接連上演。
血腥氣濃鬱得化不開,籠罩著整個半山腰。
......
距離天柱峰半山腰約數百米的高空之上。
一個微小的黑點正靜靜盤旋,正是乘著坐山雕的邢道元。
他停留在安全的高度,遙遙俯瞰著下方煉獄般的景象。
那張疤痕交錯的臉在雲端光影下顯得愈發詭異。
唯有一雙眼睛,冰冷、漠然。
又帶著一絲難以覺察的快意。
半山腰上,江青河身形如電,兩道淩厲無匹的青灰色刀芒交錯斬出,如死神鐮刀劃過。
一刀,精準切入一頭正欲撲向傷員的葬沙蠍甲殼縫隙。
將其堅硬的軀殼連同內部臟器斬為兩段,幽藍色的毒血潑灑一地。
另一刀,則掠過一頭炎鱗豹的脖頸。
那豹子正將一名武者撲倒,熾熱的氣息剛從口中噴出,刀光已至。
碩大的頭顱滾落在地,眼中還殘留著愕然。
連斬兩獸,江青河的氣息也微微急促了一瞬。
他抬頭冷冷地望向天際處,鎖定那個黑點,心底濃烈的殺意洶湧翻騰。
邢道元!
若非此人橫插一手,引動獸潮,此刻蕭家殘餘早已伏誅。
而現在,所有人都被拖入了這場突如其來的漩渦,連他自己也身處險境,真氣消耗巨大。
江青河心裡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突破先天九品後,對遁仙梭的掌控更進一步。
若在巔峰狀態,真氣充沛,一次瞬移的極限距離可達到九百米!
這個距離,完全足以觸及此刻高空中的邢道元。
全盛狀態下,邢道元或許能憑借那麵詭異莫測的黑色幡旗,擋住他的必殺一擊。
但那隻尚未成年的坐山雕。
江青河有十足的把握,能在瞬間將其斃命。
讓邢道元失去空中優勢,被迫墜落地麵。
到那時,局麵將徹底不同。
可惜了......
接連以雷霆手段快速擊殺多名蕭家先天上三品武者。
又數次以空速星痕的禁式,結合巽風艮土融合意境強勢斬殺蕭永博。
這一係列戰鬥看似行雲流水,實則每一擊都耗費了大量心神與真氣。
此刻,他丹田內的先天真氣,已不足全盛時期的三成。
根本達不到催動遁仙梭進行一次瞬移的條件。
這邢道元,敢在被內城高手追殺的情況下,仍滯留於藏鋒城外的東山而不遠遁千裡。
最大的底氣,恐怕大半就來自於這頭坐山雕。
畢竟,隻要他騎著坐山雕飛升至千米以上的高空,玄光境強者便隻能望空興歎。
宗師或許能憑借對天地之力的深刻理解,一躍數百米,淩空虛渡一段距離。
但持續飛行、追擊高空目標,仍是力有未逮。
不過某些極其厲害的宗師手段莫測,或許另有秘法。
但那是另一個層麵的問題了。
藏鋒城唯一的那位宗師,高高在上的城主大人,向來隻專注於自身修煉。
對於這些家族的興衰仇殺,隻要不觸及根本、不影響大局。
他多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理會。
當然,前提是邢道元自己懂得分寸,不作大死。
若他真敢仗著一頭未至玄光境的坐騎,便衝進藏鋒城內肆意屠戮,破壞規矩。
那即便隻是為了維護自身的權威與城池的穩定,那位城主也絕不會坐視不管。
江青河緩緩收回目光,不再仰望高空。
手中的驚鴻長刀再次舉起,刀鋒指向麵前另一頭咆哮衝來的銀背暴猿。
“若尋得機會......我必殺你!”
心中冰冷低語後,刀光再起。
人已再次融入那片血腥的風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