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外麵那些人的表情,宋檀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隻有一直挺直著背脊還在堅持:“罪名我不會認,這些東西也不是我讓做的。”
張知府不慌不忙,將供詞又推近了一些。
見她佁然不動,又補了句:“行。其實你願不願意簽字畫押並不重要,宋家那麼多掌櫃,這麼多夥計,有的是人願意開口。”
“等那時,宋娘子自己主動送上門,我也會覺得興致缺缺失了趣味。”
猛地閉上了眼睛,宋檀宛如被人攥緊了心臟,恨不得此時隻是一場噩夢,滿腹不甘,可睜開眼睛,她還在地獄裡。
捏緊拳頭,蒼白的麵孔上因為憤然臉頰通紅,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猛地潑向眼前的男人。
滾落的茶水和茶葉粘在知府的臉上滑稽狼狽。
抹了一把臉頓時怒從心起衝著宋檀舉起了手。
咚的一聲門被人撞開。
進來的人是宋管事,看著屋裡兩人的模樣,目光打量了一番沒有說話。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麵,宋檀錯開目光垂下眼簾。
張知府早已放下胳膊,快速從桌子上抽出紙擦了幾下臉,冷著臉開口:“誰讓你進來的?”
“私闖衙門,要打二十板子的。”
宋管事顫顫巍巍後退一步,又很快挺直了背,一步上前跪在衙門口。
“大人,我家小姐什麼都不知道。”
“平日鋪子的打理和清算,都是小的負責,我家小姐再三叮囑了,軍中所用,定要做得結實,棉花也要用足用夠,免得入了軍這些士卒受冷受凍。”
“棉花不夠,還是小姐多了半數的銀子從彆的鋪子收回來的。那些棉衣也是我們檢查過才會送到軍中的,絕不是眼前這些。”
“宋家有一批老布,虧了七千銀兩,上官夫人一直讓我們鎖在庫裡,那日宋娘子來選布,一眼就選中了這個,我勸她這布是廢棄的,斷不能拿出來裁剪,她卻把我痛罵一頓,不僅撤了我掌櫃的身份,還說就得這樣的衣服才配軍中那些粗人,不過是捐的東西,看得過去就行,難不成還倒貼錢給他們?”
“若宋娘子願意認錯,這損失我們上官家和方家墊了。”
唇角緩慢拉扯到一個輕嘲的笑,忍住幾乎想要冷笑出聲的心情,宋檀無聲搖頭苦笑。
如果方生沒有出現,她恐怕真的會被張知府那番話糊弄。
“回去告訴她,我不願意。”
怨不得剛才在門口特意攔著她說那樣一番話,原來就是為了親眼看看她的臉色,特意好好笑話她一番。
“這事由不得你願不願意。”
宋檀乾脆搶過供詞,撕碎了一把撒到天上。
紛紛揚揚的紙張落下,如同雪花散落。
看著方生和張知府臉上的驚訝,宋檀側過頭疏離一笑。
她已經受了一次被害死冤死的前世,被陷害至此,依舊換來的是再一次的誣陷,簽下了這張紙,就等於默認她承認罪名,到時候無論她說什麼都毫無意義了。
“宋檀!鬨大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原本算計萬無一失的張知府也沒想到方生一來宋檀不僅沒有妥協,反而一點麵子都不給,趁機拔高了嗓音訓斥:“真是不知好歹!你以為真是給你做選擇麼?不簽字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壓入大牢!”
“張大人好大的官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