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卻不見疲憊,領口和袖口的扣子都挽起,露出胳膊上完美的線條。和胳膊上已經結疤的傷痕。
宋檀莫名喉嚨有些發緊:“還疼嗎?”
“不疼。”沈修禮瞥了一眼,偏頭淡笑:“多虧我有一個好大夫替我上藥。”
沈修禮緩緩後靠,宋檀站著他坐著,正好視線平行。
影子被窗外的光,和身後的黑暗融合在一起,莫名的有種看不透的孤寂。
已經很晚,涼風吹得宋檀心口發疼。
她唇瓣微動,開口聲音艱澀:“這傷,今日怕見不得水。”
沈修禮垂目輕笑。
“哪需這麼小心”
宋檀沒忍住跟著勾唇一笑。
但心裡的疑問越發壓不下,隻想直接問個明白,可目光落在沈修禮眉眼間的冷疏,卻沒勇氣問出口。
可如今聽到耳朵裡,讓她愈發看不懂沈修禮。
弄不清楚,他為何對她這樣好。
就像養了隻寵,隨口說出逗弄情緒的,隻等著她給出自己想要的反應。
見她沉默很久,沈修禮凝視片刻,語氣慢條斯理出聲:“你想問什麼可以直接開口,看得出你心裡應該有很多問題想問。”
宋檀心裡一震,垂在一側的手顫抖。
“你知道?”
沈修禮輕笑一聲:“你眉毛都擰成結了。”
見他乾脆,宋檀也不想藏著心思了。
徑直撞進他的視線:“將軍在廟裡那天為什麼要幫我?”
沈修禮眉峰輕輕擰著,“上次說過,積善行德。”
宋檀眼眶凝滿了霧氣,下巴被輕輕抬起,修長的指腹將她唇瓣從牙齒上解救出來。
沈修禮端詳著她,靜默了片刻才開口:“宋檀,幫你,一定需要一個理由麼。”
警覺的轉頭不願就這麼被打斷情緒被他帶偏。
狹小的車廂,一陣陣淡淡的清香,宋檀指尖微微蜷縮,總覺得這氣息有些熟悉。
去很快又沈修禮的話吸引了心思。
“那個馬仙婆,和靈堂抓的賊人我可以帶你去看口供。”
“口供?”
宋檀還沒消化好這些曲曲折折,又抓住了重點字眼。
“那個人渣,打板子時,打斷了他的腰,後半生再也站不起來了。”
沈修禮點點頭。
不僅如此,他還特意疏通了關係找人特意湊了一牢房家中有女兒的犯人關在一起,務必好好關照那個賊人。
隻是這些他就不必告訴眼前的人。
以免臟了耳朵。
“這算不算終日打雁的人,被雞啄了眼。”
見她有心思玩笑,不再是一回來時生人勿進的樣子,沈修禮微不可聞的鬆了氣。
其實在沈修禮一字一句認真解釋時,宋檀一路回來的懷疑早就消散了大半,她並沒有懷疑沈修禮的動機,哪怕沈修禮直截了當的告訴她,這就是他做的,為的就是利用她。
至少能證明她有被利用的價值。
她隻是怕……
濃鬱的夜晚像似翻了的墨汁。
宋檀抬頭揚起笑:“咱們進去吧。”
說著還帶著些急切,拉著沈修禮的衣角就想往外走。
“宋檀,你問了兩個問題,我隻回答了一個,還有一個答案你不聽了麼?”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