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南陽郡。
此地乃秦國南疆門戶,與楚國接壤,常年駐紮著秦國最驍勇的南陽軍團,以防備虎視眈眈的楚國。
南陽郡邊境,一個名為“青石村”的小村莊。
村後的山崗上。
一座孤零零的新墳前,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默然跪立。
在他身後,站著一個梳著雙丫髻,穿著淡青色布裙的少女,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眉眼清秀,透著一股江南水鄉般的溫婉。
“風哥哥,你已經跪了一天一夜了,不吃不喝,身子會垮掉的。王伯在天有靈,看到你這樣折磨自己,也一定不會安心的。”少女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關切和心疼,輕聲對著少年說道。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少年緩緩的歎了一口氣,轉過頭來。
他的臉色因悲傷和疲憊而顯得有些蒼白,但依舊掩蓋不住那張棱角分明的俊朗麵容。
看著眼前的少女,他強撐著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月兒,你先回去吧,我沒事的。”
“我隻是想,再多陪陪師父。”
少年名叫陳風,今年十七歲。
他並非青石村本地人,而是一個孤兒,自記事起,就跟著師父王朔生活。
王朔曾是南陽軍中的一名老卒,因傷退役後,便在這青石村隱居。
他將陳風視如己出,不但教他讀書識字,更是將一身的沙場經驗和武藝傾囊相授。
在陳風心中,王朔既是師父,也是父親。
然而,就在三天前,王朔早年在戰場上留下的舊傷複發,藥石無醫,撒手人寰。
陳風的世界,仿佛在瞬間崩塌,他失去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月兒,你這是做什麼。”
看著身邊的少女竟也跟著他一同跪下,陳風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深深的感動。
少女名叫蘇月,是這青石村裡正的獨女。
兩人自幼相識,一同在山間奔跑,在溪邊嬉戲,可以說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隨著年歲漸長,那份純真的友誼,也悄然萌發出了彆樣的情愫。
“風哥哥不起來,月兒就陪著你一起跪。”
蘇月語氣倔強,清澈的眼眸裡,滿滿的都是眼前這個少年的身影。
陳風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再次轉向那簡陋的墳塋,墓碑是他親手所刻。
“恩師王朔之墓,弟子陳風立。”
一個在南陽軍中服役二十年,立下過赫赫戰功,卻最終隻以一個普通老卒身份退役的老兵。
師父從不提及自己的功勞,也從不抱怨什麼,隻是時常在深夜裡,獨自擦拭著那柄早已卷刃的秦劍,眼中流露出無儘的遺憾。
“師父,您放心。”
“您未完成的夙願,弟子一定會替您完成。”
“弟子會進入南陽軍,會獲取軍功,會成為您一直想成為,卻沒能成為的大將軍。”
陳風對著墓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每一個都沉重無比,仿佛要將自己的誓言,深深的刻入這片土地。
做完這一切,他才緩緩站起身,將一旁早已跪的膝蓋發麻的蘇月扶了起來。
“月兒,我們回去吧。”
陳風的聲音沙啞,但眼神卻變得異常堅定,悲傷被深埋心底,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破釜沉舟的決然。
“嗯。”
蘇月乖巧的點了點頭,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走下山崗。
回到村裡,一路上遇到的村民無不投來同情和憐憫的目光。
“陳風小子,想開點,人死不能複生。”
“是啊,你師父走了,我們這些叔伯長輩都是你的親人。”
麵對村民們的善意,陳風一一回應,心中充滿了感激。
這個小山村雖然貧瘠,但人心卻很溫暖,正是這份溫暖,支撐著他和師父度過了許多艱難的歲月。
將蘇月送回家門口,陳風沒有多留,轉身回到了自己那間簡陋的茅草屋。
屋子裡空蕩蕩的,再也沒有了師父那熟悉的身影。
“師父走了,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牽掛,便隻剩下月兒了。”
“可是,我隻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蘇伯伯又怎麼可能將月兒許配給我?”
“想要堂堂正正的迎娶月兒,想要完成師父的遺願,我唯一的出路,就是參軍。”
“以軍功,換取爵位,換取出人頭地的機會。”
“如今我已十七,正值入伍的年紀。”
“師父,您看著吧,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陳風坐在門檻上,目光遙望著南陽軍營的方向,眼神中的火焰越燒越旺。
他是一個穿越者,靈魂來自千年之後。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時代,對於一個平民來說,秦國的軍功爵位製是何等珍貴的一條登天之路。
也就在他下定決心,心中那股參軍的意念達到頂點的瞬間。
“叮。”
一聲清脆悅耳,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電子音,在他的腦海中驟然響起。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陳風整個人都愣住了。
“係統?”
短暫的錯愕之後,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喜瞬間席卷了他的全身。
作為一名來自後世信息大爆炸時代的穿越者,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係統”為何物。
這簡直就是穿越者必備的金手指啊。
他本以為自己這一世,隻能依靠師父教導的武藝和超越這個時代的見識,在軍中艱難的搏一個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