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狼牙溝,獨立大隊駐地。
清晨,一縷陽光刺破秋霧,灑在狼牙溝那高高的寨牆上。炊事班的煙囪裡飄出嫋嫋炊煙,空氣中彌漫著小米粥和蒸紅薯的香味。
雷嘯站在指揮部的門口,手裡拿著一個搪瓷缸子,裡麵泡著的是蘇婉清給他配的、用山上野菊花和金銀花做的“清火茶”。
“大隊長,李團長的隊伍已經到山腳下了!”一名偵察兵騎著馬飛奔而來,勒住韁繩,大聲報告。
雷嘯點了點頭:“知道了。通知大奎,帶人去迎接一下。”
李大奎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聽到命令,立刻帶著一隊戰士,敲鑼打鼓地往山下去了。
雷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裝,雖然不需要刻意打扮,但他還是把腰帶係緊了些。今天是個大日子,李雲龍來了,這獨立大隊的天,恐怕要變一變了。
一、山腳下,兩個“粗人”的會麵
山腳下,李大奎帶著人沒等多久,就看到一隊人馬晃晃悠悠地走了上來。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不高、但氣場極強的漢子。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八路軍軍裝,扣子敞開著,露出裡麵一件打著補丁的羊毛衫,脖子上還隨意地搭著一條毛巾。他肩膀寬厚,走路時肩膀亂晃,臉上留著一臉絡腮胡,看起來像個殺豬匠多過像個團長。
他就是李雲龍。
李雲龍身後,跟著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和尚。那和尚手裡牽著一匹棗紅馬,馬背上掛著一個大布袋,裡麵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什麼。
“來者可是新一團李團長?”李大奎大步迎了上去,雖然他也是個粗人,但看到李雲龍那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架勢,心裡還是不由得生出幾分忌憚。
李雲龍停下腳步,眯著眼打量著李大奎:“你是誰?雷嘯那小子呢?怎麼派你個黑炭頭來接老子?”
李大奎一聽這話,火氣“騰”地就上來了。他李大奎在這一帶也是響當當的人物,誰見了不叫一聲“李爺”?這李雲龍一見麵就叫他“黑炭頭”,簡直是豈有此理!
“我乃獨立大隊副大隊長,李大奎!”李大奎嗓門一亮,震得山上的樹葉都抖了抖,“雷大隊長事務繁忙,派我來迎接貴客!”
“副大隊長?”李雲龍上下掃了李大奎一眼,嘿嘿一笑,“行啊,這雷嘯排場不小,派個副大隊長來接我。那我問你,你們這兒管飯不?老子從早上出來就沒吃早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李大奎被他這無賴的語氣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憋著火氣說:“管飯!管飯!我們大隊長備了薄酒,給李團長接風洗塵!”
“這還差不多。”李雲龍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李大奎的肩膀,“走,帶路!老子倒要看看,這個雷嘯是個什麼人物。”
二、指揮部,針鋒相對
狼牙溝,獨立大隊指揮部。
雷嘯正站在地圖前,似乎在研究什麼。聽到外麵的喧嘩聲,他轉過身來。
李雲龍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雷嘯。
他愣了一下。
他本以為,能拉起一支獨立大隊,還能在鷹嘴崖打出那樣漂亮伏擊戰的隊長,怎麼也得是個跟他歲數差不多、滿臉風霜的老紅軍。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著比自己小了整整一輪,臉上甚至還帶著幾分書卷氣。
“你就是雷嘯?”李雲龍問道,語氣裡帶著幾分審視。
“李團長,久仰大名。”雷嘯微笑著伸出了手,“我是雷嘯。一路辛苦了。”
李雲龍握了握雷嘯的手,手勁很大,像是要捏碎雷嘯的骨頭。
雷嘯不露聲色,手上的力道也沉穩有力。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眼神在空中交彙,仿佛有無形的火花在閃爍。
“雷隊長,果然年輕有為啊!”李雲龍鬆開手,大喇喇地坐在了椅子上,“聽旅長說,你這兒繳獲了不少好東西?還有那個什麼‘烈性炸藥’,能把鬼子的鋼板炸個窟窿?”
雷嘯給李雲龍倒了杯茶,推到他麵前:“李團長消息靈通。都是些土辦法,不足掛齒。”
“土辦法?”李雲龍冷笑一聲,“老子也是土辦法打出來的!不過,能把土辦法玩出花來的,你還是頭一個。”
他端起茶杯,聞了聞:“好茶!比老子喝的那觀音土做的‘代茶’強多了!”
這時,李雲龍帶來的那個和尚,牽著馬走進來,把馬背上的大布袋“啪”地一聲扔在地上。
“團長,東西拿來了。”
李雲龍從布袋裡掏出一個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扔在雷嘯的桌子上:“小子,這是老子從鬼子那兒繳獲的午餐肉,孝敬你的。聽說你這兒有好酒?拿出來,咱哥倆喝兩杯!”
雷嘯看著那塊午餐肉,又看了看李雲龍,哈哈大笑起來:“李團長豪爽!大奎,去把咱們兵工廠釀的那壇高粱酒吧!順便讓炊事班殺隻雞,加兩個菜!”